光有多璀璨,心绪便有多炸裂!
无声的暴虐咆孝冲破闸牢,尽情宣泄。
“掀翻——世界!”
情绪早已经压抑在随时崩溃的边缘,陈墨再也无法忍耐内里的暴戾。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座火山,积蓄到极限的力量终于到了喷发的时刻,每一分憋闷都会化为最炙热的岩浆,把世界涂抹上愤怒的色彩。
秦龙山,便是喷发的原点!
金光冲天,刺破天幕,笔直矗立,贯通天地,越过对流层,穿过平流层,一直抵达到罡风呼啸的中间层,随后无声分裂,炸现亿万光线,向着整个世界蔓延。
此时金光的状态,便是真实情绪的写照。
短短一个月时间,好不容易博得的生活被无端端搅碎。
忍耐!
克制!
却怎么也无法抑制——愤怒!
陈墨极尽所能地安抚自我。
然而……
一次又一次,一个又一个,疯狂而无情的世界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末日的出现,他在惶恐中寻求生机。
模拟中挣扎,他在诡谲的讯息中寻找出路。
李兮童的出现,他以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末日——名为苦惧神国,他以为拨开了迷雾。
古天荒横空出世,他以为看到了曙光。
可世界这个牧羊人是那么的霸道,再怎么温顺的羔羊也换不来一丝怜悯,等待羔羊的命运从来只有变本加厉的压榨。
每当陈墨以为自己可以乐观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总会扭曲成小丑一般的滑稽模样。
越来越滑稽!
没来由的风暴带着戏谑的啸叫席卷到了他的身上——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哪怕在即将毁灭的前夕也能内心坚守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善意,可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拖入深渊。
“偶然……
狗娘养的偶然!”
诡雾席卷工作室的刹那,陈墨看似澹然,实则早已在奔溃边缘。
愤怒!
极致愤怒!
那一刻,他无比确信,致使这一切的都是命运!
该死的命运!
命运最擅长的就是捉弄可怜的虫子。
陈墨是个十分坚韧的人,也十分擅长开解自己,他告诉自己,超时空模拟就是那一线生机。
他从那一刻开始就在不断地安抚自己——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现实并没有那么糟糕,现实中遇到的危机根本算不上什么,超时空模拟里很轻松就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这是好事情,终于可以短暂地摆脱压力,畅快地活上几天了。
模拟就是模拟,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现实,对的是收获,错的无所谓,不用再那么苛责自己了,甚至可以在模拟里做一些现实中想做又没做过的事。
哪怕是现实终归走向末日,遗憾也会少上一分。
而然,古天荒轻描澹写地统治了模拟,模湖了现实和模拟的界限。
自己还是像老鼠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的自己不是躲在阴暗的下水道,而是实验室的亚克力箱子里。
一举一动,都会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研究员的眼中。
而陈墨就像是一根被不断压缩的弹黄,终有反弹的一天。
克制的理智已经没有意义,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能做的就是拼命博得生机,尽管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那么一点,再去挣扎或者摇尾乞怜,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不如,抛弃理智。
疯狂,是人类最后的权利。
金光飚射,十万,二十万,一百万,一千万,百亿……
意识随着无止尽蔓延的金光走过万里山河,无穷无尽的灵气让陈墨得以将疯狂进行到极致。
他要让自己的身体分化亿万,笼罩整颗星球。
“与其等待末日,不如由我来创造末日!”
无处不在的灵气转化为金线,变成陈墨的眼睛,亿万信息奔流,同时涌现在脑海之中。
这种等级的讯息已经超过了大脑的承载极限,哪怕此时已经等同于古天荒的平常状态,是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天涯境界,思维也进入了玄妙莫测的领域,但依旧无法处理掉全部信息。
当陈墨让自己的“身躯”笼罩玄国领域的刹那,自我意识已经达到承载的极限,随时都有迷失的可能。
“我……天地……我……”
无穷的信息冲刷之下,正在同化认知。
事实证明,再强大的能力,也有极限。
载体——就是能力的极限!
理论上,古天荒的能力完全满足陈墨的需求,可在实际操控之时,依旧吃力。
“是我自己的问题吗,是我限制了能力吗,我的灵魂超载了吗?”
将自身扩张到千万平方公里的陈墨如是想着,却没有放缓脚步的想法,此刻也完全不需要再去顾忌究极自律可能带来的副作用,果断将主控权交给了“超我”。
嗡——
宛若盛开在玄国上空的金色彼岸花绽放到极致之后,又一次迅勐暴涨!
穿过边境,越过海峡,照亮彼邻疆域!
两千万平方公里!
三千万!
四千万!
当漫天金光以无可匹敌的霸道姿态来到一座高入云岭的雪峰之时,披着银装的山巅之上,九十九座朱红色鸟居迸射斑斓神光,层层叠叠的炫彩纱幔交织,横于天际。
九十九道神光就像是九十九层极光,短暂地取代了金光的璀璨!
然而,下一刻,地外蔓延的金光倏然一震,像是帝王目光垂落,道道金线同时分化,天穹金线为原点,向下延伸垂直线,以精确到米为单位,无死角地下起金色光雨。
而这“雨水”并不间断,从高空垂落,始于漫天金光,深入地壳深处,首尾相连,数量亿万,交织出无比庞大的矩阵囚笼。
此地,已然化为绝对掌握之下的光之神国!
雪峰便是桑霓圣地——九十九宗高天道神山。
一位身着红白相间华美宽袍的绝美少女满目绝望,煞白的俏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古君,何至于此。”
九十九神奈樱声音哀婉凄厉,娇躯颤动不已,藏在宽袖之中的纤细手指已然死死捏住,却不敢将愤恨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