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死人!
这尸体已被水浸得肿胀,几乎辨认不清手脚,夫妻俩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像是个巨人,一个随时会炸开的巨人。
有时心底的谬想往往就在下一刻实现。
“呱”
不知哪来的乌鸦,扑腾着落在尸体上,尖利的鸟喙落在鼓胀的肚皮上,这一下便好似戳破了尿泡子,只听“砰”的一声,发黄的浓水、腐烂的内脏一并炸出,洋洋洒洒落满河面。
那被炸着的乌鸦,身上挂着截肠子扑腾几下,终究落入河中。
而后随着河水从上游奔涌到几人所在河段,最后被岩石所阻,打个圈滚到牛力脚旁。
看着满河肮脏还有静静躺在脚旁的乌鸦,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恶心,将水囊一抛,跪在地上死命干呕起来。
燕行烈接住水囊,将河水倒个干净。
“老兄,听人劝吃饱饭”
牛力瞪着因呕吐泛红的双眼,嘶哑着问他。
“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我跟你说过了,怎奈老兄一意孤行”
山民悍勇在此时就体现出来,放着巨人观的死尸不管,呕吐完就要找燕行烈干架。
“诸位莫动手”
没待二人拳脚相向,一道苍老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
三人同时循声看去,近处林子站着位拄着竹杖的老人。这老人衣着绸缎,似是富贵之家,一脸笑容看起来也颇为和善。
只是面容太过苍老,一笑之间面上皮肤悉数挤到一块,沟壑纵横,而且老人躲身林下阴影,在昏黄的夕阳映照下,诡异极了。
牛力妻子不复风流,脑中尽是闾里怪谈,也顾不得脚腕酸疼,赶紧跑到丈夫身边。
牛力张着牛鼻子,在燕行烈和老人之间来回打量。
“好呀,这是怕小的挨打,老东西也出来找揍”
老人受此侮辱也不动怒,照样和蔼慈笑。
“我跟这位公子不相识,只是怕你们二位动手伤了和气,所以出言阻止”
燕行烈被牛力这样辱骂也不计较,反而玩味的看着老人,
“我与这位老丈可是没有半点瓜葛,老兄莫要血口喷人”
牛力一时之间有些搞糊涂了,这提起来的拳头放也不是,端着也不是,进退两难。
老者笑眯眯的打量三人,眼神隐晦的将牛力妻子上下扫视个遍,忽的开口说道:“天色已晚,老朽的房舍就在左近,不若几位在寒舍住上一晚再动身也不迟?”
牛力算计着脚程,怎个赶路法都没法在彻底黑天之前赶到集市,如若想快些,只能将这婆娘留在这。
但瞧着婆娘风流样子,将其单独留在这,难不成让那白净男人享福。
至于天黑赶路,即便悍勇如他,也止不住打个寒颤。
“老丈,恕我话粗,请带路吧”
牛力爽快答应,牛力妻子却是有些害怕,踌躇着不动身。
是时,燕行烈走到近旁,向老者拱拱手,道:“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