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闷雷滚过!
山野的风飘飘摇摇,炽热的艳阳逐渐黯淡,大片阴云浮现,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珠落向人间。
“晦气,怎的一会功夫变天了”
雷雨当前,燕行烈勒停马儿,调转方向到山中破庙避雨。
他从村中出来,不过走了半日,天色兀地大变,将他拦在半途,如果不能在日落前赶回县城,他只能明日进城。
本来斩妖司的校尉办案是有通行特权,谁知道县太爷犯的什么浑,斩妖司的面子都不给。
吱嘎一声,庙门被他猛地推开。顿时狂风狂啸着卷入庙内,激起满屋烟尘。
将马儿牵到一旁,升起篝火,将湿透的官衣架在火上烤干,他则从行囊中掏出干饼,在火旁烤热了,以饱口腹。
乌云蔽日,倚庙听雨,属实无聊。
可这山中破庙并不单单他一人关照,在他进来半个时辰后,庙外兀地响起嘈杂的声音,其中有抱怨的、有谩骂的更有瞧着庙内火焰沉默不语的。
燕行烈饶有兴趣的隔着窗棂打量这些人,雷雨天拜访野山枯庙的,
究竟是人,还是鬼?
没待他想明白,汉子们推门便进,他们瞧见燕行烈也不作理会,只是与他隔着个烛台,清扫出空地歇息。
出门在外,不闻不问,是些懂礼节的杀胚。
燕行烈双眼紫气氤氲,端详着这些人冲天的煞气,以及那为首之人雄浑的气机,有些咂舌。
本来以为是些打家劫舍的土匪之流,没想到却有先天之人暗藏,而且这先天境界绝对比他要高深,不然他的望气术不至于只能观察到气机雄厚。
麻烦了。
他收起先前玩闹心思,将佩刀抱在怀中,闭眼假寐,时刻注意着他们动向。
那边也是升起篝火,一帮人嘀嘀咕咕的交谈什么,而后突然一个男人从众人中站起身来,踩着枯枝,伴着咔吧的脆响走到燕行烈五步以外。
“那边的兄弟,有没有干粮”
燕行烈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面前人的样貌,平平无奇的脸面,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酒糟鼻。
“有”
“那能否匀些……”
“就看各位买不买的起了”
男人神色一怔,像是不知燕行烈如此不讲情面,而后讪讪一笑,
“那小哥怎么卖?”
“看你们多少人,饭量如何。人越多,吃得越多,我这越便宜”
男人回头看了眼同伙,尔后数起指头来。
“七个人,能吃三十五张饼”
“不巧,我这只有五张”
经过他这么一番戏弄,那边很快有人按捺不住,跳脚大骂,
“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拿你爷爷们开涮呢”
汉子没跳多久,就被身旁人摁了下去。
“算了,不要钱,拿去吧”
方逸云好心的从行囊中掏出五张饼,扔与面前男子,随后再度闭眼假寐。
与这帮身上沾满鲜血的贼人共处一地,首先要装出神秘莫测的样子,才能打消他们害人之心。
经过他刚才观察,这帮人所图不小,他如此逗弄也能忍气吞声,看来是极其不想打草惊蛇。
汉子们没消停一会,转头又找上他,还是先前那个要干粮的酒糟鼻。
“兄弟,能聊两句吗?”
“可以”
在他答应后,酒糟鼻得寸进尺,就在他火堆旁坐下来。
“兄弟,你来县城住不?”
“嗯”
“前天夜里的灯会你去了吗”
“去了”
酒糟鼻见问对正主,搓搓手有些兴奋。
“那你在灯会有没有看见个变戏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