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诚,你不过是黄毛小儿竟然口出狂言,如果王公子留下暗疾,你担当得起责任么?”史九针看到华诚中计逮住机会,立即训斥道。
“怎么!史郎中做不到的事情,难道就不允许别人做不到。”华诚冷哼道。
史九针轻蔑的看了华诚一眼道:“不是老夫欺你年幼,就连神医华佗都没有治愈骨折的秘方,你又有何本领能够超越先祖。”
“史郎中莫要小瞧华小友,华小友可不是仗着神医华佗的名号,之前从一口百年老汤中悟出了高温消毒之法,又从麻沸散中,破解出心肺复苏之术,也许华小友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困扰我们医家千百年的骨折错位之患。”出乎意料的是石和正出面为华诚出声道。
“高温消毒之法,心肺复苏之术!”
王员外自然听到了华诚的事迹之后,这才邀请华诚到来,当下连忙追问道:“敢问华郎中,是何药方。”
他自然不会轻信华诚,想要将华诚的方子问出来,让其他医者确认一番,如果华诚的方子得到了其他医者的认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华诚的方子得到了其他医者的否决,他自然也不会轻易使用。
华诚不语,而是将目光投向其他医者。
王员外乃是人精,立即闻弦知雅意道:“只要华小友的方子管用,这百贯悬赏就是华小友的。”
为了自家长子的未来,他并不吝啬钱财,只要不留下残疾,这钱给谁都一样。
石和正朗声道:“华小友放心,如果华小友的方子管用,我们医者又多了一个治愈骨折的良方,乃是欠了华小友一份人情,自然不会和华小友争这笔悬赏。”
其他医者纷纷点头,他们作为医者,能够学到更高深的医术才是他们的最大的愿望,这一次就连史九针都没有反驳。
华诚见状,这才点了点头拿起药方,提笔在药方上写上一个药名。
“石膏!”
当一众医者在看着华诚在药方上写的石膏二字,纷纷屏气凝神严阵以待,却没有想到华诚写了两个字之后,竟然就此停笔,顿时傻眼了。
石和正一脸呆滞道:“华小友,你这药方就一味药,石膏!”
华诚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不错!”
史九针立即抓住把柄,怒斥道:“一派胡言,石膏敛疮生肌的确有医书记载,然而从未听说过有人听说过石膏可以正骨,敢问阁下是从何医书中得到的药方,是何方高人的妙方。”
华诚摇头道:“并无药方记载,否则在场诸位又岂能不知,再说,我等医者使用药方为何要照搬古人,却不知古人也是从无到有发现的药方,既然并历代医书并没有治疗断骨错位之方,唯有新创一个药方,方可治愈困扰医家千百年的顽疾。”
“这么说来,华小友开方石膏,如同之前发现高温消毒之法一般,乃是新创之法。”石和正恍然道。
王员外不由心中激动,既然目前的医术无法确保自己的独子痊愈,那华诚新创的药方或许就是一线希望,而且华诚可是有开创高温消毒,治愈刘铁匠痈疽的先例。
“高温消毒的确是新创之法,这个老夫承认,然而石膏乃是传统中药,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也对其有详细的记载,哪里是新创之法。”史九针继续讽刺道。
“石膏的确是传统中药,《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乃是伤寒杂病论的良方,而且白虎汤也有使用石膏的记载,然而华某的所开的方子却并非内服,而是外用。”华诚傲然道。
“外用!”
众医都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着华诚,众所周知,中医讲究内服外用,然而任何医者都明白,骨折则是需要自愈的,外用药根本无法帮助骨折康复,石膏外用怎么可能治好骨折。
华诚直接道:“众所周知,石膏可是入药,然而这并不是在下以石膏用药的理由,华某之所以以石膏为方,不是石膏的药性而是石膏本身的特性。”
“不用石膏的药性,也能治病?”众医怀疑的看着华诚一眼。
华诚环视四周道:“不错,众多周知,骨折是自愈的,而治疗骨折最大的障碍就是如何确保骨折处完美愈合。石膏的特性则是遇水则软,脱水而干,遇水的石膏极易塑性,而干燥后却又极为坚固,如果我们用王公子的腿当模具,打造一套专门适用王公子腿型的石膏模板,待其干燥凝固后将其固定在骨折之处,如此一来,石膏模型和王公子的腿完美契合,再无需担心骨骼错位之患。”
“石膏固定骨折!”
华诚说完,所有医者一片哗然,顿时议论纷纷,他们通常都关心石膏的服用药性,而忽略了石膏脱水凝固的特性,如果能够让石膏固定在外,让王家公子的腿不受外力影响,安心愈合,或许的确是一个良方。
“此方可行?”王员外看到众医争相讨论不休,急声询问道。
石和正微微颔首道:“此法大善,既能保护伤腿不受外力影响,又能让完美固定骨骼,避免骨骼错位,胜过夹板之法良多。”
其他医者也纷纷颔首,此法的确是胜过夹板之法太多,如果此法推行,想必定然可以治愈更多的骨折患者。
“史郎中,你觉得呢?”最后王员外将目光投向了史九针,毕竟史九针乃是他最信任的医者。
史九针有心反对,但是如此多的医者都赞同,他最后只能无奈道:“此法的确胜过夹板之法,然而是否能够让王公子痊愈也未可知,毕竟谁能我等乃是医者,谁还会打石膏呀,万一和王公子的腿契合不好,那岂不是注定会有暗疾!”
王员外顿时脸色难堪。
华诚却是胸有成竹道:“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技艺高超的石匠,来做出完美契合王公子腿型的石膏模板。”
“需要石匠。”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医者治病救人,竟然还有一天需要求助石匠。
史九针讽刺道:“简直是贻笑大方,治病救人乃是医家职责,你竟然将王公子的一生寄托在一个不懂医术的石匠之上,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华诚冷笑道:“无论什么职业,只要能够治病救人就是良医,可笑我医家千年以来寸步未进,正是尔等食古不化之人在作祟,华某从酒楼的百年老汤得到了灵感,悟出了高温消毒之法,如今更是从石匠之处,悟出了打石膏之法,尔等若只会抱着医书照抄照搬,和一个一板一眼的石匠有何区别,又有何资格看不起石匠。”
史九针顿时脸色涨红,他一生小心谨慎,从未敢越过医书一步,如此一来,他虽然没有能够有所建树,但是也极少失误,最终混到了名医的称号,华诚此言可以说是说到了史九针的痛楚。
华诚暂且放过史九针,而是将目光投向王员外,郑重道:“王员外,骨折打石膏之法你已经了解,的确有比夹板之法更大的优势,如果采用普通的夹板之法,王公子极有可能留下暗疾,而采用石膏固定之法,王公子至少有一半的机会痊愈。”
“那另一半呢?”王员外追问道。
华诚低声道:“那就要看王公子的伤势严重程度了,还请王员外早做决定。”
王员外环首四顾,发现一众医者无人反对,当下一咬牙道:“那就采用石膏之法治疗骨折。”
王员外也是果决之人,知道此刻采用石膏固定之法乃是最好的方法,当下果断决定,同意华诚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