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说什么是爱情？”

张明洋坐在烧烤摊上一边撸串，一边玩手机，完全没有理鸡哥的意思。

2010年的流量费还很贵，不能刷短视频，一般都是拿手机看一些文字类的新闻，图片都不舍得点开。

手机里面是清恋的发现板块。

虽然有外挂，但开发算法的过程依然困难重重。

张明洋来回刷着，模拟真实用户体验，想着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草，你说句话啊。”鸡哥拿起酒瓶猛灌一口。

“哥，你这才刚喝几瓶，能不能别装出一副自己喝多的样子，我不是女人，不会被你演到流泪。”

张明洋又拿起一根肉串，鸡哥不吃他吃，可不能浪费了。

杨景铄从烟盒里拿出打火机和烟，放在嘴边点燃，吞云吐雾后，在烟灰缸里弹烟灰。

烟灰缸里已经插了十几根烟头，全是他今天晚上一个人抽的。

“失恋了，难过啊。”

张明洋没理会鸡哥的多愁善感，他指着桌子上的手机问道：“发了？”

“发了。”

“拉黑了？”

“拉黑了。”

见鸡哥如此听话，张明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拿起酒瓶举到面前：“为你的新生活干杯。”

两人酒瓶相撞，一个面带笑容，另一個愁眉苦脸。

“再说了，你这算哪门子失恋，你就不是人家的男朋友。”张明洋给出致命一击。

杨景铄刚打算开口反驳，他又继续补充道：“你仔细想想，崔婉什么时候在公开场合承认过你是她男朋友？”

张明洋这句话大概问到点子上了，杨景铄放下酒瓶陷入沉默，半天都没说话。

“你们出去看电影，空间里的电影票她都只放一张。”

“每次你们出去玩，全程都是你花的钱，可你连在照片里面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他细数杨景铄和崔婉过去种种，鸡哥虽然是她男朋友，但却从来都没正式参加进过那女人的生活。

就好像她一直单身，从来都没有男朋友。

列举上述例子，最后张明洋给出结论：“所以你们根本不算男女朋友，顶多算是关系比较好的pao友。”

张明洋言语激烈，一针见血。

要是别人这么说，杨景铄早都一拳头招呼上去了，但兄弟这么说，却让他开始真的思考起来。

张明洋说的没错，两人虽然在一起，但崔婉的确从来都没承认过他。

本来过去他都默默忍受，但今天崔婉的那句“高中同学”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本以为崔婉能看到他的努力，看到他的成长。

结果最后换来的却仅仅只是一句“高中同学”。

见鸡哥半天没说话，张明洋又继续安慰道：“反正你也不亏，别想你那个什么狗屁爱情了，你们之间就踏马不是爱情，当自己花钱找pao友就好。”

“但我还是觉得很难受。”

杨景铄死死捏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感受到眼泪，他连忙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扬起红肿的眼睛看天空中的月亮。

他已经发出去了那句话，结局无法挽回。

荒唐的故事到这里是该结束了。

“老张，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止住眼泪后，杨景铄开口说道。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羡慕我长得帅？有才华？”

“竟几把听你吹了。”杨景铄笑着骂道。

“六七年的感情听着挺唬人的，但其实风一吹就散的差不多了，现在想想，还不如你们两个月的感情来的深铭肺腑。”

“以前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许段然，但现在想想，许段然虽然没答应你，但也从来不搭理任何男生，她只和你玩。”

“你遇见的女生都很好，不像我。”

说完，鸡哥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子一饮而尽。

大概因为今晚风太大，烧烤的烟气太呛眼，也可能因为酒太难喝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又有点想哭。

“吃肉吃肉，别几把又犯你那个文青病。”张明洋拿起大块肉递给鸡哥，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以后还长着呢，该生活生活，该干活干活，想那么多乌七八糟的干嘛，龚老大要是知道你今晚不干活出来犯病，回去一定骂你。”

杨景铄拿起肉串狠咬一口，嘿嘿笑着。

他长相凶狠，笑起来更难看，但现在好像也只有笑着，才能不让眼泪流下来。

兄弟说的对。

未来的路还很长，清恋才刚刚起步，他又怎么能被一个女人轻易地扯住脚步。

“杨景铄。”

“嗯？”鸡哥吓了一跳，被张明洋叫鸡哥叫习惯了，突然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还觉得有点不适应。

“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是爱情吗？”张明洋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