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隐隐的，能听到他的半哭半笑的声音传来。

……

离开大殿之后，罗恒却并未出王宫，而是顿住脚步。

刚刚在殿中，皇帝头上的瘤子破了的时候，他似有所感，现在离开大殿，他倒可以去看看了。

没有犹豫，罗恒当即睁开天眼。

眉心之处，莹润光辉绽放，一只冰冷漠然的竖童缓缓睁开，扫视整个王宫。

几乎是瞬间，他便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哗啦——

他当即施展呼风之术，唤来清风将自己托起，以极快的速度向那个地方赶去。

寝宫。

罗恒趁着侍卫们都去协助太子处理皇帝尸体的时候，来到这里。

刚进入寝宫，他便皱起眉头，有种不祥之感升起。

高处，

一个神龛被用奇异的香烛供奉着。

香烛燃烧滴下的烛泪，宛如一滴滴的鲜血，顺着烛身淌入烛台。

隐隐的，罗恒从其中看到了汪洋一片的血海。

神龛之中，拈花的神像高高在上，俯视着罗恒。

这神像面容平静柔和，嘴角微微翘起，似是流露出一抹微笑，给人心平气和的安宁感。

她肌肤惨白，发色、眼童、眉毛、长袍都是猩红之色。

罗恒自看到这神像的瞬间，目光便落在她的长发上。

这长发诡异至极，粗略一看仅是普通的红发。

可细细一看，整个人的心神却会沉溺进去，让他有种看到了朵朵红云的感觉。

不对，不应该说是红云，而应当说是血云。

这云彩乃是以鲜血凝成的，蕴含了强烈的血腥之意。

哗——

罗恒骤然抽刀，神色凌厉的盯着拈花微笑的神像。

“红云娘娘？”

他冷冷开口：“分明是血云邪魔！”

声音落下的瞬间，他便御剑刺出，剑身化作一抹流光，陡然划破长空刺向神像。

风声呼啸。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长剑在即将刺到神像的时候，方向竟然发生了偏移，最后刺到了房梁！

红云娘娘神像忽然动了，她嘴角裂开，裂开耳根，却不露一枚牙齿，只是以诡异的笑容望向罗恒。

这笑容并未带有半分暴虐、嘲讽等负面情绪。

相反，满是慈爱，柔和，善良。

这一刻的红云娘娘神像，彷佛根本不是鲜血浇铸的邪魔，而是将慈爱传给世人的善神、佛陀。

与此同时，阵阵天音响起，彷若钟鼓震鸣，直入罗恒脑海中。

罗恒没听懂“天音”，但却感知到了其中传递的意思：

“憧憬我，拜服我，虔诚的信仰我……”

“信我者，长生不死；信我者，位列仙班；信我者，得享道果！”

“……”

隐隐间，罗恒彷佛来到了云顶天宫，一座浩渺威严的天庭矗立在他眼前。

一尊尊威严神祇对他或怒视、或蔑视如蝼蚁，所有审视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彷佛在审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