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去病那紧张兮兮的表情,罗恒神情怪异的说道:
“霍将军,您说的,不无道理。”
“可我刚刚想说的,是您连续大半个月骑马赶路,除了晚上稍作休息,其他时间都在马背上……当真是铁胯啊。”
霍去病闻言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想歪了,苦笑一声道:
“仙长莫要打趣,我是知道我身体状况如何的……
甚至,随着打仗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死期。”
说到这里,他神色渐渐平静,眼神深邃,“不过未来如果能死在沙场上,也不负去病之此生了。”
两人边走边聊,当来到长安城外的时候,一队巡逻士兵发现他们,神色一肃,迅速向霍去病行礼。
“不必多礼,巡逻要紧。”霍去病让士兵们离去后,便在前方引路,带罗恒入城。
不得不说,有霍去病在前方带路,无论是巡逻士兵还是守城兵士,都不敢有分毫阻拦。
甚至他们在看到这青年将军时,头盔下的面庞上还会浮现发自内心的崇敬。
霍去病从十九岁领兵到如今二十一岁成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虽然仅有两年。
可他出入长安的次数和取得的功绩,却是无数武将穷尽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
这些士兵面对着这位大汉军神,自然不敢怠慢。
走在长安宽敞的街道上,罗恒环顾四周,心中讶异。
这偌大的长安,城墙高耸,间间房屋整齐的排列着。
路上,来往行人神情祥和,不少人脸上挂着笑容。
这里还有不少高鼻深目、异发褐瞳的外国商人。
罗恒发现,在这些外国商人做生意、用蹩脚的汉语和大汉百姓交谈的时候,神情很是谦卑。
大汉百姓们的态度倒是与他们完全相反,一个个虽然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但眼里的傲气却没有半点遮掩。
这样的傲气,来自“一汉当五胡”的赫赫威名,也来自那一位位打出了强汉威严的领兵将军。
凡是来到大汉的外国人,都必须放低自己的地位。
那些敢嚣张跋扈的人,也都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了血的代价。
细微之处见真章,罗恒认为,光从大汉百姓对异国人的态度上,就是对大汉国力强盛最好的证明了。
与之相比,那巍然耸立的高墙,虽然壮观,可却没有百姓们的态度来的细致入微。
“仙长,大汉盛行武道,如果路上碰到——”
霍去病话还未说完,就被远处忽然传来的一阵争吵声打断:
“屁话!屁话!都是屁话!”
“你们谷梁学派来回就这么几句话。
的确,强调礼乐教化、仁德之治很重要!
可你们难道就没想到它们也是会僵化的吗?!
等僵化之后,再好的礼乐教化、仁德之治,都会化作囚禁百姓思想以及口舌的樊笼!”
这声音刚落下,便有另一道语调更为激昂的声音出现:
“哼!合着在你们公羊学派的眼里,谷梁学派的思想和主张就一定会僵化??
实不相瞒,我还觉得你们的主张太过霸道,乃是行不仁不义之举,根本不符合《春秋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