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子哥李耿撞船,到公孙望的那一刀...
每一步,似乎刚好卡在了一个点上,都很巧合。
他现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陆兄,今日你邀我煮酒泛舟之事,除开你我,还有谁知晓?”沈谨言沉声问道。
面对突然的疑问,陆北游显得有些茫然,他回忆了一番,回答:“此事我知你知,并未有第三人知晓...”
“不对不对,我将此事,也曾无意中透露给了伶儿姐,因此伶儿姐才非要过来。”
“沈兄,何故要问此事...”
果然...被算计了!
沈谨言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小看了对方,被秀了一脸。
不知不觉间,就入了别人的局。
不仅是个连环套,还在他面前演了个双簧。
好演技!
真精彩!
他转头看了看船上二层楼甲板,神色凝重。
现在的形势,还真是糟糕透顶。
对方费了这么大力气,目的就是将他至于死地。
若任由事态发展,必然性命难保!
趁对方暂时还没动手,沈谨言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分析起场上局势。
现在场上,对方有一个七品武夫,以及一群捕快,大约七八个,修为大都在九品。
而己方,只有我一个人有一战之力。
“但是,明面上我他么的是个法师啊。”
沈谨言暗骂一声。
读书人作诗词迎敌,面对粗鄙的武夫,就如同法师对敌战士一般。
尤其是在低端局,加上距离这么近,我嘎嘣脆的小身板,挡不住七品武夫的一拳。
“就算我有先天石胎作为底牌,再加上离上玄照,但相差两个品阶的境界,不是这般容易弥补的。”
“一旦开打,文气的消耗必然异常剧烈,只怕到时候连逃都够呛。”
“就算逃了,可天下之大,自己一个儒道九品的读书人,又能去往何处。”
又不能打,又不能逃。
怎么搞?
几乎是一个死局。
那么,就只剩唯一一个办法...沈谨言一把将陆北游拉到身边,在他耳旁轻声低语。
“陆兄,接下来的话,不要多问,不要多言,只管照做。”
“一会儿我会被六扇门带走,你赶紧去安国公府,请安国公务必到刑部捞人。”
“且对安国公说,若我无恙,必有一诗相赠。”
陆北游听完这一番话,隐隐也察觉到此事的不对劲,当即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捕头已经将两艘船勘验完毕。
公孙望看着手下人递过来的两张白纸。
下三品的读书人作诗词对敌,有两个条件。
除了文气,便是落笔的纸张。
纸上虽没有字,但残留的一丝文气,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公孙望面无表情地向着沈谨言一指。
“纵妖伤人,作诗行凶,证据确凿。”
“将此人带走,押往刑部候审。”
“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捕快们抽出长刀,迅速围了过来。
沈谨言没有作任何反抗,任由六扇门的捕快带走。
数艘飞线舟,以及一艘铁皮包裹的大船,迅速划破湖面,驶向岸边。
“沈兄...”
陆北游咬了咬牙,当即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奋力游向岸边。
就连身后钟伶儿的叫喊声,也全然不顾。
仆从被杀,大船没了船夫,自然无法动弹。
也只能靠游泳,才能上岸。
他不是蠢货,通过刚才沈谨言的一番话,以及最后公孙望的说词。
他隐隐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沈兄,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