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眼角余光看到,心道先前这些流民兵围攻北莽马贼,还是太过顺利了,没有人死亡,结果碰到硬茬,乍遇同伴死亡,头脑发懵,就现了原形。
流民兵射箭准头不够,对面北莽三人趁机弓箭连射,竟然压得这边十几个人抬不起头来,不一会又有两人受伤。
不过趁此机会,另外二十多个流民兵已经快冲到了路旁,那三名骑兵只得转换目标,却发现对方都带着简陋的木盾遮挡身体,弓箭很难射中他们要害。
北莽骑兵无奈,只得抽出马槊应战。
这时候十几名弓箭手才靠近,准备和同伴合围敌人。
而鲁智深这边,却和对方骑兵打得有来有往。
本来树林里面,不适合长大兵器摆布,当年张清就是这么把扎站在树上拔不出来,被厉天闰趁机砍死的。
所以对方见鲁智深拿了朴刀上来,便知道其用意,马槊避开树木,直往鲁智深腿上去刺,打定主意让鲁智深无法近身。
鲁智深却利用树木遮掩,靠近对方,两刀下去,都砍在对方盔甲上,盔甲上只留下两道白印,朴刀也有些卷刃了。
鲁智深要是打定主意和对方消耗,对方重甲步战,再过一会累也累死了,但鲁智深却不能等了,因为下面几十个人围攻三个拿马槊的骑兵,硬是攻不进去。
平日里也就罢了,此地随时都会有骑兵经过,要是再来几十骑兵,鲁智深带的这些人都要葬送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朴刀隔开马槊,抢入对方怀里。
那人反应也快,登时扔掉马槊,抽出腰侧的铁蒺梨骨朵,对准鲁智深天灵便砸。
他自恃全身重甲,朴刀就是捅刺,也伤害不了他,所以根本不格挡防御,打定主意先将鲁智深砸死。
结果鲁智深竟然扔掉了朴刀,一手格住对方手腕,铁蒺梨骨朵便砸不下来。
他趁机手探入对方胯下,身子一沉,肩膀一顶,登时将那人高高举了起来。
连人带盔甲两百来斤,鲁智深轻轻巧巧举在头上,转了一转,便用力向山下扔去!
那人被转的头晕脑胀,被鲁智深忽地抛下山坡,登时翻滚起来。
本来他要不穿盔甲,说不定还能伸手止住身形,但穿着如此重的盔甲,被高速抛下,就只能像个球一样,身不由己地翻滚下去十几丈高,重重摔在山沟的石头上。
盔甲的重量连带摔落的冲击,让他头部和五脏六腑受了重伤,连着吐了几口血,眼见是不活了。
那边三名北莽兵已经被二十几个木盾团团挤住,马槊施展不开,只得扔下马槊,逃出铁蒺梨骨朵乱砸。
本来这两种武器,在马上借着速度,杀伤极大,现在却被人围在地上,杀力大减。
然而他们一时打不死流民兵,流民兵却也拿他们的盔甲没有办法,反而在噼砍时露出破绽,被铁蒺梨骨朵砸伤了两个。
这些流民兵心里憋屈,练了大半年,以为几十个人对付三个,还不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北莽精兵这么难对付!
他们久攻不下,虽然心中急躁,到有些人已经开始冷静下来,打起了主意。
北莽三名骑兵正在拨开木盾勐砸,却遇一人痛叫出声,他低头一看,却不知何时自己丢掉的马槊,被对方拿了去,悄悄对着他的脚面勐刺,将他的脚掌扎了对穿!
他登时倒在地上,双手胡乱挥舞,却被对方用马槊勾住盔甲,拖了出去!
战场人倒地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拼命挣扎,头盔却被人趁机打掉。
完了!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其他两人眼见同伴被脱掉头盔,乱刀砍死,登时发了狂,一手掀开木盾,只朝对方乱砸,登时流民兵有几人被砸倒在地。
然而他们身披重甲,体力消耗极大,不多时就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下来,三柄马槊趁机勾住他们脚踝,将他们拖倒在地。
鲁智深本来摔死了最先冲过来的那人,就要下来相救,眼见流民兵竟然打得有声有色,反倒停下了脚步。
看着最后两名骑兵被拖倒,刺死在地上,他不由点了点头。
要是几十个人再打不死三个骑兵,那后面的仗也没法打了,他会立刻带着人回河中府再练一年。
鲁智深清点一下,此战死了两人,重伤数人,十几个人带伤,这固然是流民兵棉甲防御力不行,但对方如此悍勇,也有些出乎鲁智深预料。
他招呼众人将尸体草草掩盖,带着盔甲武器粮食,爬上山去,消失在林子里。
不多时,破阵骑的百夫将得知,手下四人被杀,勃然大怒,派出斥候四处侦查。
这破阵骑百夫将地位极高,相当于北莽万户,所谓破阵精兵以一当百,如今被人就这么无声无息杀了四人,怎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