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紫鹃扶着林黛玉进屋,林黛玉也觉疲累抑郁,当下回去歇息。
鲁智深于整件事情,有些关节还是想不明白,向秦可卿出声询问,秦可卿一一剖析解答,竟是条理分明,因果清晰。
最后秦可卿道:“我最想不通的是,林老爷为什么宁愿陷林姑娘于丧父长子不娶的处境,也不续弦,却把林姑娘送来这里。”
“此事若非亲见亲听,断难了解林老爷的想法。”
鲁智深听了秦可卿解释,大为佩服,不禁一把搂过秦可卿,在她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兄弟果然心思通透,佩服!”
秦可卿腿抖了一下,脸上刷地腾起红云,她别过脸去,出声道:“我袖子上有些脏了,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见她飞也似逃进屋,鲁智深摇摇头,秦可卿什么都好,就是有洁癖,常常动不动就换衣服。
衣服稍微弄脏一点,都要换身新的。
她进府时一共就了三两套衣服,都不够换洗的,但这习惯依然不改。
也许该帮她买几套新衣服了?
但鲁智深郁闷地发现,他没钱了。
他自从被禁足后,月俸银子也断了,现在敏感时期,又不好去宁府打劫,鬼知道上次贾珍被偷之后,加了些什么机关。
秦可卿回了屋,里里外外换了一套寻常衣物,收拾了半天,这才放下心来。
她不是其实不是洁癖,只是身体异常敏感而已。
她快十五了,已经明白男女之情,偏偏鲁智深那个浑人不知男女之防,行事毫无顾忌,对自己搂搂抱抱,搞得自己里衣都脏了!
秦可卿大脑一片空白,急得快要哭出来,“公子自重!奴家还未经人事,会被人听到的!”
身后之人嘻嘻笑了起来:“原来你和公子还没做什么啊。”
秦可卿身子如同瘫软了一样,听了声音才反应过来,这是同住一个屋的晴雯。
晴雯平日里面看似事情做的不多,白天都见不到人影,是因为鲁智深房中的值夜,几乎都是她来做的。
又因为她的针线,在贾府里面是一等一的,老太太房里的针线,都常常拿过来要她做。
这么一来,晴雯晚上值夜,白天醒了还有一堆针线活,常常精力透支,疲累不堪,她又要强,常常勉力支撑。
所以晴雯睡眠不足,疏于打扮,常常一脸睡眼惺忪,风流顾盼的样子,有次王夫人见了,很是不喜,说她形貌不正,心机太深。
鲁智深也知道她难处,多次向晴雯说,自己睡就行了,不用晴雯如此辛苦。
晴雯听了冷笑道:“公子,我要不值夜,袭人就会顶上这缺,你放心吗?”
鲁智深自然不放心,袭人几次值夜,手都往他被子里面挨挨蹭蹭,他如何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才使了个借口,换成了晴雯。
晴雯今早等鲁智深起床才睡下,才睡了不长时间,就被秦可卿换衣服的声音惊醒,登时促狭心起,捉弄了秦可卿一番,起床气才消了,却把秦可卿吓得不轻。
秦可卿气得拿枕头狠狠打了晴雯一下,心中吐血,这么一闹,她最后一件里衣也完蛋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欲哭无泪,不管身后晴雯如何调笑,只是坐在床边生闷气。
外面鲁智深也是有些烦躁,按秦可卿说法,林黛玉此去,有可能异常凶险,虽然黛玉习武有成,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而且有些时候,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正想不出办法来,却见远处茗烟急冲冲跑了过来,口中叫道:“宝二爷,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