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桑不也把猪排分给我了吗?抵消啦。”
有些时候,自爆反而能够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把事情朝着对自己有利的形态描述。
他此时的做法就是如此。
同一件事,他说出来和被别人猜出来,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咳!该鸣海你问问题了!这几轮你都没说话。”朝日仓子深表遗憾,随后用眼神示意她认输了。
“我再猜一个谜底,”
现在汤底的解释权完全在鸣海悠的手上了。
他稍作思考,回想夏目老师和近田村一刚刚都问了什么,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汤底作为替代:
“这个人画画很差,在美术课上画肖像画的时候,把模特画成了类猿人。这幅独一无二的画被当模特的好友抢走了,然后又给了他一张新的画纸,而他也知道自己画画很差,所以并没有生气。”
“……是这样。”朝日仓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喂喂!说的该不会是我吧!”无辜躺枪的近田村一,大声抗议,引来了其他乘客的怒视。
“不是你还能是谁?放假前的最后一堂美术课,我的画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你那是进步快,之前画得比我还烂!”
两个男高中生毫无意义地争吵起来。
一直到下了列车,也没有人在乎这个汤底并不符合“恋人是也不是”的条件,真相早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被轻柔地遮掩在了悠哉的日常里。
鸣海悠出题,是弥生秋早让他买的每天一瓶汽水。
向夏目老师控诉了身为古典文艺部部长的弥生秋早,压榨部员价值的罪行。
最后成功说服夏目老师承诺会在修学旅行期间去为他说情。
椎名未央在鸣海悠的小说里挑了一个片段。
出乎意料的是夏目老师看过,在文化祭的时候去古典文学部买了一本来支持他们。
想到弥生秋早马上就要和老师坦白自己的轻小说作家身份了,他再次感到头疼。
文化祭一共卖了两本书,一本是弥生秋早的,那另一本的作者很难不联想到是他。
列车在夕阳半落海中的时候钻进海底的青函隧道,重见天日的时候,天上已经繁星闪烁了。
坐了这么久的车,即使中午有休息,现在也很疲惫了。
朝日仓子和夏目花衣老师趴在了桌子上,安静地睡着。
一人霸占两个位置的近田村一,始终没有等来他的邻座旅伴,姿势随意地靠在座椅上,也睡着了。
椎名未央接着画画,不断地发出铅笔沙沙的声响。
桌子下方的小脚不安分地在他的腿上蹭着。
薄白袜的触感,挠得他心痒。
[三月七:照片.jpg]
收到line消息,鸣海悠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半。
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到站了。
他点开图片,是一条相当热闹的小巷,街道两边都是推着移动小车的商贩。
糯米团子、关东煮、鲷鱼烧、章鱼小丸子、烤年糕……
大部分都是吃的。
[三月七:想吃些什么吗?]
[悠: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到时候这些摊位还在吗?]
[三月七:应该不在了,我可以等到他们快要走的时候,给你买些,算是喝了你汽水的回礼。]
[悠:……关东煮吧,记得拿一个白萝卜块,其他随意。]
鸣海悠把手指放在虚拟键盘上,本想着让弥生秋早帮忙给其他四人也买些吃的,但最后没发出去。
椎名未央的小脚越来越过分了,最后翘到了他的大腿上。
反正其他人都睡着,也没人能够管了她。
鸣海悠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少女裹上白丝后手感顺滑的脚踝,用另一只手在脚掌上挠着痒痒。
为了不发出声音惊扰到其他三人,椎名未央捂着自己的嘴,努力挣扎,又要避免膝盖撞到桌子。
很快便憋得小脸通红。
鸣海悠当即放下少女的脚踝,内心也平复下来。
毕竟,宽恕胜于报复;宽恕是温柔的象征,而报复是残暴的标志。
他不温柔,但也不想做一个残暴的人。
这样才能大隐隐于市,在规则与秩序中寻求自由。
“悠……”
放松下来的椎名未央小心翼翼地喘着气,弱气的声音听上去莫名诱人,
“被悠弄得差点就要不行了……哈……”
抱歉,爱比克泰德先生,他又想做一个残暴的人了……
好不容易再次收回心绪,少女又把她手里的画推到了他面前。
上面只有相互依偎的少年少女,却没有画身后的背景。
“我想画一个漂亮的地方,悠想去哪里?”
“……”
他哪也不想去。
“之前你给美术社的学妹画的那个森林很美,想去看看。”
“嗯那就听悠的。”
“这次就只看风景吧。”
“我心里想做什么,并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呀……”椎名未央狡猾地回答,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