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淋浴器里落下的温水,冲刷在鸣海悠的身上。
他试着调成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同时积极反思。
哗哗的淋浴声里,仿佛弥生秋早刚才对他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鸣海桑,是个好人呢。”
可怕。
真是危险。
差点就上了这个世界的当,彻底陷入泥沼,再无自由。
他还说要向这个世界学习,现在看来完全是反面教材。
冬冬。
雾面玻璃的另一面,映过来少女的影子。
鸣海悠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差点脚滑栽进浴池里。
“鸣海桑的睡衣,放门前了。”
平澹、清冷,但语气里感觉不到有在生气。
反而让他更觉得可怕了。
一直都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少女总给他这样一种印象——凡是她下了决心要做的事,在成功之前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却满心澎湃。
说不定等他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少女已经拿起了菜刀,烧上了热水。
“晚饭热好了。”
“……好。”
洗完澡,穿上睡衣,迎接他的并不是菜刀,而是餐桌上热好的饭菜。
弥生秋早也穿好了睡衣,不再是只裹着浴巾的状态。
让他感动地有些想哭。
“弥生桑,”
“嗯?”
“我喜欢你。”
“哦。”
这段对话发生在他坐下来吃饭前。
等他端起饭碗,弥生秋早就坐在他对面,一手撑起面无表情大的小脸,盯着他看。
“……弥生桑也没有吃饭?”
“已经吃过了。”
“……”
此时此刻的他,处于没话找话的状态。
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多少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但实在没有话题的时候,还开口说话就刻意了。
于是把饭菜里的汤汁淋到米饭上,闷头扒起饭来。
“……有趣。”
盯着他看的少女突然轻笑。
“唔唔……我?”鸣海悠把嘴里的米饭费力咽下,差点噎住,连忙喝了几口水。
“原来鸣海桑也有慌乱和心虚的时候,不觉得很有趣吗?”
“……”
后半句是在问他本人?
那怎么可能会觉得有趣。
“不是我自信,在遭遇刚才那种突发事故之后,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说是大部分男性里最澹定的了。”
“大部分?”
“能比我做到更好的男性,一定都把灵魂出卖给了路西法!”
弥生秋早疑惑地歪头,不理解路西法和他们说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鸣海悠不敢解释,岔开话题,“弥生桑不生气吗?遇到这种事?”
“嗯?”
少女先是脸红,随后露出意味深长又无奈的表情,
“麻烦鸣海桑帮我,我也总要付出些什么吧……”
“除了钱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