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就画一个自己喜欢的动物吧~”美术老师站在讲台上,第五次这样说,“有遇到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老师哦~”
鸣海悠陷入沉思。
如果把入学式的那次作为参考,没有从画里出去的原因不在于他的模仿。
入学式椎名未央同样也是刻意模仿了当时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意外。
“……”
决定是否出去的因素应该是[事件]的意义,而非[事件]本身。
椎名未央在上楼时摔倒,被他送去保健室,[事件]使他们认识了对方。
那这一次呢?
“椎名桑,当时你有承诺过什么吗?或者我承诺过什么?”
他想到返校第一天时的那节美术课,当他走到自己的位置时,他的画就已经被椎名未央提前画好了。
“唔……”
少女当然记得。
只是很多话,只有第一次说出口的时候自然,再去刻意地重新说一遍就会变得难为情。
“……”椎名未央红着脸,深吸一口气,“鸣海桑的画以后都交给我好了。”
因为实在太过莫名其妙,鸣海悠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就麻烦椎名桑了。”
“啊~!”少女赌气似的扭过头,把画架也换了个位置,做出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美术课平平无奇地过去。
铃声响起。
鸣海悠心里升起一丝期待。
御影滨高中一节课50分钟,他已经连续上了五节美术课,外面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就算是喜欢绘画的人,连续画上四个小时的画,也会感到有些疲惫,更何况他显然并不是多么喜欢绘画。
画面闪烁。
视野重新清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依旧不是椎名未央卧室的天花板。
“第一节课,就画一个自己喜欢的动物吧~有遇到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老师哦~”美术老师第六次说。
椎名未央先是惊讶,随后变得有些失落,
“还是没有出去啊……”
鸣海悠感到有些头疼。
为什么入学式那次让事件沿着过去的轨迹重走一遍就可以出去,即使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这次就不行了呢?
是因为他突然学会了绘画?
他的状态影响了[拉普拉斯妖]的推算么……?
“……”
椎名未央低头在画板上画着美术教室的草稿,在教室的窗外点上淅淅沥沥的雨滴。
视线从少女的画移向窗外,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
恍然间,思绪里的那团雾也被阳光驱散了去。
鸣海悠失笑。
他刚才还说重要的是[事件]的意义,一开口和对方说话就全忘了。
两句台词毫无来由地复述能有什么意义?
承诺的内容是什么,就像是教室外的天气是阴是晴一样,只是[事件]的一部分而已。
重要的是承诺这个行为。
“椎名桑,”他开口。
“嗯?”
“从画里出去后,椎名桑还可以和在这里一样,教我画画吗?”
少女停下笔,抬头和鸣海悠对视,嘴角抿起微笑,“当然可以啊……如果鸣海桑愿意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话音刚落。
就像阳光下滴落在青石上的雨滴。
随着画中世界无声消失在视野远处的光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