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大院里想看我戏的人不少，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

秦淮茹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抬头挺胸，说得理直气壮。

“我是上节育环了，但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我只想当着聋老太太的面说清楚，想看戏的人，请各回各家吧！”

她这不是一杆子扫一船人嘛，自己做出这等丑事，还在这儿埋汰谁呢？

李爱华这时说话了：“各位大娘婶子们，天冷。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吧！相信聋老太太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不如，明天等大院里的消息吧！”

聋老太太喊道：“李家小子说得对，天冷，大家还是回去休息吧！”

刘海中提出了不同意见：“其他人回家吧，我们三位大爷必须参与！”

聋老太太何等精明之人，她也不愿意一个人帮秦淮茹扛啊，这句话正中她的下怀！

“那好，三位大爷，一起到我屋里坐坐吧！”

贾张氏当然不会回家去，这是贾家的事，她必须参加。

聋老太太这次没有伸出拐杖打她，点头应允。

于是，三位管事的大爷和秦淮茹婆媳两人，一起到聋老太太屋子里去了。

几个人刚一进入聋老太太屋里，阎埠贵就说话了：“秦淮茹上环，我们不能理解，因为现阶段没有人强制计划生育，何况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刘海中发现了另一个问题：“秦淮茹，你是怎么知道这封匿名信的？你今晚故意躲出去的吧？我们不散场，你就不回来？如果真像你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为什么不敢回来参加全院大会？”

聋老太太心中也有疑问，所以没有出声制止。

秦淮茹嘴角带着一抹嘲讽：“二大爷、三大爷，急什么呀？听我慢慢说呗！”

“今天早晨，我婆婆去了一大爷屋子，我当然知道有信了。”

“上班的时候，一大爷好几次看着我，欲言又止。午饭的时候，我遇见二大爷了，二大爷奇奇怪怪地上下打量我。两位大爷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所以，我就估计那封信与我相关。而我这个人身上只有上节育环这一个秘密，所以，猜猜就知道了。”

聋老太太赞了一句：“淮茹的确是聪明！”

秦淮茹接着给大家讲了她当时上环的情况，那是63年夏天，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去找六医的程医生看病。

正好听到医院在宣传节育环的事情，因为刚开始推行，大家都不敢尝试。所以政策福利好。

程医生介绍，上环后，每个人有三天休假，工资福利照拿。

关键是还有生活补助，一天八角钱，一共可以享受半个月，那可是十二块钱呢。

贾东旭去世，她那时还是学徒工没转正，这对贾家来说是一笔巨款，所以她动心了。

说到这里，秦淮茹小声抽泣起来。

医院里虽然没有硬性的指标，但如果医生能够完成指标，在评先和涨薪方面有优先权。

“我想帮助程医生完成指标，还能拿到十二块钱的补助。何乐而不为呢？”

贾张氏听到这里，心里堵得慌：“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呢？”

秦淮茹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说了，希望妈您不要生气。

当时听医生说，一旦开始施行计划生育，像我这种生了三胎的，统统都要结扎。

结扎太可怕了，我……当时还不满三十岁。

万一我以后再嫁人，结扎不是让对方成绝户了吗？

我存了这点私心，就上了环。上环可以取，医院免费取，还有休假。”

秦淮茹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连贾张氏也没有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