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哈萨克人来说,这些丑事、恨事出现在内部并不算什么,如果有外敌入侵,他们还是能携起手来对敌的。
眼下的沙俄实在太过强大,他们不敢招惹,但土尔扈特人就不同了。
后来渥巴锡带着部落东归时,曾先后遭到努尔阿里汗、巴拉苏丹的拼死拦截,损失颇为惨重就是例证。
但反过来对于沙俄来说,人数还在土尔扈特之上的哈萨克人也并不是铁板钉钉的盟友,如同土尔扈特人一样,人数那是越少越好。
他们自然知晓此时骑兵已经衰落了,但依旧征调他们参与与瑞典人、奥斯曼人的战争,为的就是消耗他们。
对于哈萨克人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若是此时土尔扈特人大举进攻哈萨克人,俄国人绝对是不会插足的,最多在事后充当和事佬。
近一百年,沙俄对付除了准噶尔汗国之外的游牧部落都是这么干的,之所以不对准噶尔汗国这么干,那是因为他们曾经与该部打过一仗,最后败了,此后他们顿时意识到该汗国的实力不是他们所能随便觊觎的。
故此,大清灭亡准噶尔汗国对于沙俄来说反而是好事。
于是,无论是靠近西域考虑,还是不得罪沙俄考虑,进攻哈萨克小玉兹都是最合适的。
但眼下就离开富饶的北高加索值得吗?
还有,准噶尔汗国的灭亡就在眼前,自己再不行动就连汤也喝不上了。
于是,进攻小玉兹就成了必然选择。
正踌躇间,远处的库马河岸边的道路上扬起了大团的尘土,还伴随着一阵阵马蹄声。
没多久,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汉子带着十余骑就出现了。
楚琥尔!
三年后,那位在阿斯特拉罕黑屋抱着撒赖的强壮辉特少年已经二十一岁了,眼下的他身材依旧,但神情却沉稳了许多。
“浑台吉!”
等他下了战马,乞塔德见他神色略显兴奋,便笑道:“难道又有某个小部落要被迫离开原来的驻地了?”
楚琥尔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是山中”
“山中?”
“浑台吉,你是知道的,在阿迪各人的老巢纳尔奇克与车臣人的老巢格罗兹尼之间,捷列克河的源头附近,原本是阿兰人的老巢,他们兴建了一座木城,就叫阿兰城”
(阿兰城,后世符拉迪克奥克兹)
“阿兰人大多信奉基督教,但并不是东正教,基于此,以阿兰城为中心的地方就成了逃亡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的理想去处,在以阿兰城为中心的方圆两百里的地方布满了这些人”
“这三年,我仔细调查过,藏在以阿兰城为中心的高加索山、山北丘陵地带的基督徒至少有两万户,十余万人”
“这些人曾经提出归附俄国人,但俄国人却以彻底皈依东正教要挟,他们自然不肯”
(阿兰人最后还是皈依了东正教)
“曼苏尔在车臣出现后,立即有了一统整个车臣部落,甚至包括阿塞拜疆北部的想法,这就需要大量的财力......”
“于是他们就盯上了阿兰城?”
“是的,除了车臣人,据说还有奥斯曼人”
乞塔德点点头,“波斯的纳迪尔沙从印度抢回来的财富足以让他的国家三年不用缴纳赋税,自然看不上这点人,只有老大帝国奥斯曼经常处于寅吃卯粮的境地,自然会与车臣人勾连上”
“阿兰人知道了吗?”
“自然知道了,还向库班城的哥萨克团求援,不过此时库班城的哥萨克团还在顿河配合东乌克兰军团军团围剿当地的波兰反叛者,一时半会回不来”
“再说了,就算回来了,依着哥萨克的德性,一开始肯定是作壁上观的,阿兰人也有一些武装,不到危机关头他们是不会出面了”
“还有,前不久俄国才与奥斯曼人签订了和平协议,若是出手救援阿兰人,岂不是违背了盟约?”
乞塔德点点头,“你亲自急吼吼地过来,肯定已经有了主意,说吧”
楚琥尔挠了挠头顶同样的短发,笑道:“浑台吉,阿兰人虽然紧挨着车臣人,但往西北可以通过阿迪各人的地盘与特鲁琴接壤,若是救下这些人,就可以让特鲁琴、纳尔奇克、阿兰城连成一片”
“再说了,此战过后,无论胜负,当地的阿兰人还好说,那些格鲁吉亚、亚美尼亚人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不如......”
“接到特鲁琴?”
“是的,若不赶紧行动的话,这些人最后肯定会投靠俄国人,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