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马上来。”
能不能救3179,这个程序员是其中一个关键。而另外一个则是林中幽。
我连忙出了门,直向那只白河马奔去。我上了一台计程车,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去到了指定的地点,纵使我觉得走了有半个小时。
白河马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大堂的灯光和装饰都格外有情调。欧式的家具,简约风格的灯饰,那打在桌子和墙壁上的射灯,让人以为这里烛火满堂。
田青这时竟然脱了鞋,把双脚放到了沙发上,占了两个座位,还拿着一本书来看。
在沙发的另外一头坐了一个带眼镜的胖子,大概是在用手机玩游戏。那胖子皮光肉滑的,却秃了头,只有几根头发,或许因静电而竖了起来。实在无法让我猜到他的年龄。
我来到这两个聚精会神的家伙旁边干咳了一声,却被他们听而不闻。所以,我轻轻地拍了拍田青的脑袋。她抬眼瞧了瞧我,凑到胖子旁边拍了拍他。
她为我们两人做了介绍,我这才知道那胖子是田青以前学校的师弟,不同专业的,名叫张琅。不知道这张同学的父母与他是不是有什么仇恨,为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不过,田青和他自己却对此不以为意。
田青将自己往一边挪了一点,让开中间的位置给我。其实我并不想坐到中间去,但看他两人的模样,似乎都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急于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大堂的其他椅子上也有别的人坐着,我只能压低了声线对张琅说:“田青有对你说过,我们到底想让你做什么吗?”
“嗯,说了,非常有趣。”张琅轻松地说。
“难道,她没有跟你说那件事的危险性吗?”我说着看了田青。
田青那家伙看着我们,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说了。”张琅回答道。
我以为田青是说得太过轻描淡写了,以致于没有引起张同学的足够重视。于是,我连忙说道:“这事会死人,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张琅还是一脸轻松地说。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怕,当然怕了。”他说,“可是,我们横竖都是要死的。最悲惨的死法是什么?那就是当我老了,要死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辈子什么都没干?打工?生孩子?养家?那又算干了些什么呢?”
“不,我觉得能完成那些已经算不错了。”我连忙说。
“喂,师姐,你的男朋友也太奇怪了,明明是来劝我上船的。”张琅对田青说。
这是天大的误会,我听了连忙使劲地晃脑袋,想要解释一下。但田青那家伙竟然也没有解释,只是说:“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全都是这样的。”
“好玩,那真好玩。”张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担心。即便像你说的,我去做个普通人。难道不停加班的我就不会死吗?我可不想被榨干而死。”
“放心,小张是很可靠的。”
田青这样说,仿佛已经知道了我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我犹豫了片刻,从口袋里头掏出了3179的那个U盘。
“哦!”张琅接过U盘,从背后抽出一个电脑皮包。他拿出电脑,插上U盘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操作了起来。
我用了全身力气,想要理解他正做些什么,却显然是徒劳。而田青更是拿起书本继续看了起来。
在张琅操作电脑的过程中,我问田青这个真空能维持多久。我得到的回答是直到天亮。大概是过了一个小时,或者更短,我已经挨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
我是在张琅的一声吆喝下醒来的,酒店前台的女孩们都转脸盯着我们看,估计她们在这个夜晚也没有少看我们。在她们都眼中,我们大概是几个没有家的流浪汉。
没等我去了解张琅到底为什么吆喝,我就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好像没了知觉,才发现田青已经将她那装满了书的脑袋搁在我的大腿上睡觉。
要是再不推开她,我恐怕要得经济舱综合症了。当然,我一推开她便感觉到了腿上爬了一万只蚂蚁,生不如死。我像个瘸子一样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
田青那家伙却若无其事地挨在沙发上打着呵欠说:“真空万岁……”
根据李蕊的日志,田青若是在非真空区域想起沉溺者的事情,就会感到不舒服。反过来说,她在真空的区域就应该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即便是在酒店大堂。那么,我可以推断她在大多数时间都并不会觉得畅快,但昨晚肯定是睡得很好的。
想到这些,我不但无法责备她,反而对她产生了同情。
这会儿,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看来这个真空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突然,张琅又吆喝了一声,说:“嗨!完全搞不定。”
“什么?你可是花了一个晚上。”我对他说。
“这不算什么,再给我两个晚上吧。”
“辛苦你了……”我看着他脑袋上的那几条毛说。
“没事,习惯了。”他说着把U盘拔了下来,递给了我。
“你不需要吗?”
“复制下来了。呃,对了,这可能是某种程序,可能像是病毒或木马。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张琅说。
木马?难道说3179留下这个,是真的想我去救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与之前所得到的信息对上号,确认对方也是有电脑的,还有一套系统。
只要使用这个程序,我们就可以顺利干成我们想干的事情了。于是,我将这U盘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对两人说了。
“坚固的堡垒要在内部瓦解。就是顶级的黑客也是要有内线的帮助的。”张琅笑着说。
“那,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说。
“我已经在刚才某个等待的过程里拿到你的联系方式。等我通知吧。”他说着收拾好了电脑,背起书包,像是个孩子一样噔噔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