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韩青丞一步便来到了昂热的办公室中，只是韩青丞的突然到访，打断了他和昂热的交谈。

那是个满身西部牛仔元素的老男人，不修边幅的打扮，挺着臃肿的肚腩。与西装笔挺宛如政界精英的昂热相比，简直就是个混迹于贫民窟的老酒鬼。

“以所谓的同伴羁绊作为屠龙的初衷吗，有点意思啊昂热，这座学院里有意思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

男人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靠，灌了一口酒。

“很充分的理由，不是吗。”

昂热站起身，来到玻璃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光景。

“作为复仇者，对于你来说重要的只是把所有的龙类都塞进地狱里，过程并不值得在意吧。”

几十年的交情，男人对于昂热的性格了如指掌。

“不过华夏有句老话，革命的瓦解往往不来自敌人，而是源于内部啊。”

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液，男人伸手抓起桌上的雪茄盒。

这种产自古巴的高希霸手工雪茄很受他的钟爱，醇厚的口感与他的男人味格外匹配。

“你在怀疑他的身份吗。”

昂热没有回头，仍旧只是盯着窗外。

男人摘下头上有些破旧的牛仔帽搭在肚子上，把雪茄凑在雪茄枪上慢慢炙烤。

“你知道3E考试诺玛的评测不会错，而一个C级的混血种能够正面硬撼龙王，即便是尚未发育完全的未成年龙王，也实在有些太骇人听闻了。”

“更何况还有他那古怪的言灵。如果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我甚至怀疑他是小说里说的华夏修仙者了。”

昂热终于转过身子，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副校长，炼金技术是精神、物质和言灵的共同产物。作为当世最负盛名的炼金术宗师，为什么你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样的话来呢。”

对于昂热的话，副校长只是哼哼了两声，毫不在意。

作为芬格尔的指导导师，节操与羞耻这两样东西与这对师徒的人生没有丝毫的交集。

两个加一起快到300岁的老家伙隔着一张雕花的办公桌，各自叼着雪茄。

随着日头慢慢向中天挪动，小楼内被日光投影侵占的面积越来越大。

“所以，你打算先握住这把刀，即便还没搞清楚这把刀究竟是谁递过来的，是吗？”

副校长仰靠在皮椅上，双脚悠闲地架在一起，眯瞪着本就不算有神的双眼。

阳光透过玻璃，将窗边的昂热半张脸照耀得金灿灿的。

即便已经老得早该埋进土里，这个老男人的面庞依旧英俊得令少女为之着迷。在他身上，岁月只能留下刻痕，却带不走他的魅力。

“老伙计，那是我的学生，而不是刀。别忘了，我可是一位教育家。”

副校长撇了撇嘴。

“是啊，尤其是当这个教育家除了复仇脑子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时，只要是把屠龙的好手，就都是你优秀的学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