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投影熄灭,整个办公室中陷入一片沉寂,唯一可闻的,就只有施耐德那破风箱般的狰狞呼吸声。
袅袅青烟下,希尔伯特·让·昂热手中的高希霸雪茄在有些昏暗的房间中时明时灭。
这位秘党的武力担当此时深陷在沙发中,一言不发。
施耐德难以从校长那几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任何内心波动,但他知道,昂热此刻心中定然也是波涛翻滚的。
毕竟平日里以教育家自我标榜的校长,脸上大多数时候都挂着职业微笑。
“会不会和华夏本土的那几个势力有关?”
沉寂了良久的办公室中,施耐德突然开口,打破了凝重的空气。
只是他的话却让人不禁有些云山雾罩。
鼻子中喷出两道烟雾的昂热摇了摇头。
这个年纪足以打破华夏某长寿村记录的老人竟然抽雪茄过肺!如果没有骇人的血统支撑,恐怕他几十年前就该死于肺癌了。
“刚才视频时我让诺玛重新调查了那个孩子的所有资料,家世足够清白。往上三代,甚至都是没有血统的普通人。”
在伟大的屠龙事业上并肩作战了几十年,昂热自然明白老伙伴话中所指。
“也就是说,基本排除是那些古老家族对我们的渗透和刺探了。”
施耐德相信昂热的判断,也充分信任诺玛对于信息的搜集。
“如果那个孩子没有说谎的话,那这可能是一个从未有过记载的全新言灵。”
听到施耐德的结论,昂热突然笑了起来。
“我们的执行部部长对于拷问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与心得,你对面坐着的仅仅只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年轻孩子,可我们的执行部部长对于一个孩子的判断竟然用了如果两个字。”
“我对自己的判断有自信,但我从来不用主观判断替代客观事实。校长似乎忘了,成为执行部部长之前我也是一名学者。学者应该对一切事物报以严谨的态度。”
“并且,我们都曾为自信付出过惨重的代价,不是吗。”
对于校长的调侃,施耐德露出铁面的双眼中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依旧如铁石般冰冷。
千里之外的格陵兰海域,那片冰川之下,埋葬着施耐德一生之痛。
“老伙计,伟大的先人们虽然教会我们牢记教训,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总是沉沦于过往,就会让你难以察觉到眼前的美丽。”
似乎同样有些抗拒那片被埋在深海中的阴影,昂热从柔软舒适的沙发中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中。
这位一百多岁的老人永远身着笔挺的西装,就如同口袋里永远差着那把折刀一般。朝向窗外的面庞上有着风霜难以遮掩的凌厉,没有丝毫浑浊的双眸时而就会展现出狮子般的锐利。
“虽然人类和龙族的抗争历史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之久,但我们对于龙这个族群的了解或许仍然只是冰山一角。每当我们以为对龙族已经有了足够了解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超出我们既往认知的事物突然出现。我想,这次可能也不例外。”
昂热转过身,向着施耐德迎面走来,接着说道:“我也很难想象有什么言灵能够以梦境的形式获得驱使多种元素的力量,或许这只是个故事,或许真有这样的言灵存在。但总归还是亲眼一见能够让人更安心一些。”
施耐德闻言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昂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