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树云盘算着。
“怎么会这么贵呢?”兰树云忍不住问道,“有没有工商部门的营业资格?这不是扰乱市场吗?”
兰树云这么一说,兰岚反而担心起来了,“不是,哥,你要干什么?”
“不行,我得去一趟彩虹路!”
兰树云没有回答自己妹妹的话,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哎呀,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
兰岚跺脚,随后拿着相机也跑了出去。
等兰树云到工商部大门口时,那儿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他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他回头一看,各种标语拉起来,都是要打倒陶彩的宣言。
兰树云进入工商部大会堂时,里面也站了好多人。
秦聿铭,李宽,师默等人都在。
还有文艺部门的正副部长。
基本都是大佬。
秦聿铭坐在台上,镇定地喝着水,丝毫不理会下面的争吵。
兰树云将李宽拉到一边,“怎么回事儿?怎么能出现这样的失误呢?”
李宽一点都不慌,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别装蒜啊,这都火烧眉毛了,一件衣服一千多,什么衣服这么贵?金子做的?”兰树云有点激动。
“嘶~”李宽吸了一口,神情凝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妹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送她那条裙子,花了你一年的工资吧?”
李宽这么一提,兰树云心都在滴血。
就是去年,为了给自己妹妹过十八岁生日,他硬是咬牙,花了一千多,从专营店买了一条米色长裙。
这个即将到而立之年的副部长,到现在都还没结婚,人称他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攀州和他妹妹。
孑然一身,兰岚是他唯一的亲人,不宠她宠谁?
为了求那姓赵的老人收自己妹妹为徒,他跑了几十上百趟,可那人就是不答应,他能做的就是买一件天价衣服给妹妹了。
他的工资只比其他州同级别的人高十块。
但,经过宋青州对半砍之后,比其他州同级别的人要低了将近一半。
不过,对于一个什么需求都没有的单身汉,对自己妹妹的支出还是有的。
尽管他很心疼钱,不过妹妹只有一个,亲人也只有这一个。
兰树云回怼:“你不也一个月两百多块吗,存个一年,不也能买吗?”
两百多块那是没被对半砍之前。
现在的话,差不过就是一个大学教授两个月的工资,120左右,比一个八级技术工人高不了多少。
…
另一边,陶彩厂。
游手好闲组的人都回来了。
一个个垂头丧气。
“都有谁卖出去了?”
马景澄并没有觉得奇怪,平静地问道。
“我~”
“我”
…
“奖励啊!”
马景澄按照规定,当场就让卖出去衣服的那几个人领了现金。
在场的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两百多号人,肯定有偷懒的人。
马景澄如果不用这种方式的话,既然大家做不做都有钱拿,何必那么拼命呢?
只有有了奖惩机制,才会有更多的人全力以赴去做事情。
有人拿到现金奖励,一个大男人竟然抹起了眼泪,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几块钱,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老板,可是,那个人真的会自己来这里付钱吗?”
马景澄采用的是,先收货,满意之后再到陶铃街十三号付钱。
这男人害怕那个人不付钱,心里过意不去,才会这样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马景澄也不是傻子,要是有人独吞了衣服怎么办?
所以,那个后付钱的人留下了亲笔签名和电话号码,还有他的所有信息。
不然拿个特别制作的收据是干什么的?
马景澄也不害怕收货不付钱的人。
首先选定上门推销的人家,那就不是普通人,要赖账就赖好了,让他先穿出去炫耀,他总会付钱的,不付账,马景澄也有准备了办法对付。
两百多人跑了一天,就卖出去十套。
不过没关系。
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你穿点好的就会有人上门调查的年代了。
人们之所以还在观望,是因为专营店的原因。
慢慢就会变好了。
陶彩的门口也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和指点。
谩骂声也有。
报纸那边刚发了一点,就被人叫停了。
马景澄猜测,明天应该可以继续。
现在他要去找一找这城里的老外。
很快他就在红鱼区找到了一些。
他并不是要让老外买自己的衣服,而是请老外指点,或者说调查他们的喜好。
完事儿之后,再把自己的那些精美图册送给她们。
马景澄只想从她们口中听到两个词:wo!
等到马景澄回到陶彩。
有外国人就跟了过来,她们对陶彩的风衣非常感兴趣。
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在攀州甚至东海见到的,因为没有人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市场。
但是马景澄拒绝了她们要购买的要求。
并且让她们拿着画册去专营店看看。
在这之后,马景澄写了一篇通稿。
大意是:陶彩这家店,一件衣服价值一台彩电,天价衣服,有外国人想要购买,居然被拒之门外…
只等明天天亮,就将这篇稿子送到报社和电台去,让他们去报道。
晚上,李宽亲自到了陶彩。
“事情都平息了,你放心做你自己的吧,不要忘了,过不了几天,大雪就来了,天气变严之后,流浪的人想要再找到充饥的,那就困难了,粮食我已经准备好了,拿到粮食后,十天之内,你要付款!”
李宽来之后,喝了一口马景澄端过来的水,把消息告诉了马景澄。
旁边的张莘月却一脸的恨意。
李宽用余光瞟了一眼。
张莘月手里拿着的,那是一本外文书。
再看看那桌子上的录音机。
李宽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在干啥?
学习外语吗?
张莘月心里也在骂马景澄没良心,竟然让她除了拍照片就是待在屋子里听那些叽里咕噜,听都听不懂的鸟语。
搞得她实在苦不堪言。
马景澄却没有理会她。
“明天我这儿就正式开业了,你来帮我剪个彩怎么样?”马景澄看向李宽。
李宽抬头,马景澄继续补充道:“要上报纸的那种!”
这下轮到李宽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