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很认真地说道:
“你不能光给我施加压力,自己却不承担压力,以我的观察,你不是一个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否则我不会把联系方式留给你,我也不会给你说这么久!”
见马景澄点点头,李宽继续道:
“既然你来找我了,还说出这么难办的事情,那我就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么请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来换取你想要的东西。”
此刻的李宽,已经认真了起来。
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
到底要怎样将闲置人员安排好。
听到马景澄来找他,他本以为是一些小事。
可当马景澄说出要粮食时,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首先从马景澄个人来考虑,街上有很多餐馆,还不至于到没饭吃的地步,这不是在乡下,这是城里,是攀州。
就算管饭太多,也不用跑到自己这里要粮食的地步。
少量的粮食还是有的,工人们手里是有粮票的。
在攀州,试行两种票制,每个人都有定额的粮票,就算是流浪汉都有。
然而,有的人有粮票指标他也没钱买粮,这就导致了有人贩卖粮票。
为了防止富人囤积粮食,宋青州做了大量的工作,几乎是从白天忙到黑夜,又从黑夜忙到白天,统计了攀州城里几乎所有人的情况。
截止前一年,攀州有总人口1234.56万,城市人口259.25万,非农人口345.67万,城市非农人口200万。
所以,包括李宽在内的很多人,极少有时间呆在办公室。
日夜的统计,得出了富人与穷人两种票证。
所以人人都知道,在城里有两种不同颜色的票,一种红色,一种蓝色,拿红色票的是富人,拿蓝色票的是穷人。
然而,上面的口粮还是那么多,并没有比几年前多。
试行之后,并未发现大规模倒卖粮票的现象。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可以统计回收的粮票和发出去的印证,做一个大体的分析,一边州里能够很好的控制粮食和制定策略。
所以,有大量蓝色的票是没有收回来的。
宋青州的一系列政策,导致了有才的人不敢来这里,因为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这些工作,李宽都日夜投入了其中,所以他非常清楚攀州的状况。
他能够分析和随时改变自己对一件事的看法,一方面得益于他大量的实践,另一方面就是见过太多的高层策略。
就拿红蓝粮票来说,很多人不懂其中的道理,都以为是在偏袒富人,其实这是宋青州最正确的决定。
自从攀州实行这种票制以来,没有发生过太严重的事件。
这是李宽能够分析的一方面。
其次,顺序不对,对于一个厂子来说,食堂不是第一时间应该考虑的问题。
最后,如果开个食堂,马景澄都要跑到他这里还麻烦他,那么说明自己看走了眼。
基于李宽对自己眼光的自信,但马景澄说出一千斤的时候,他改变了自己对马景澄的看法。
或者说他知道马景澄已经通过上次的谈话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非常的不容易。
这种见微知著的能力,不是一个人可以从书本上学到的。
即便是他李宽,也是跟着大人物历练了那么多年,从基层到最高决策的参与,让他有了一个大局观。
该见过的,李夸你几乎都见过,不该见的,他也见过。
和小人打交道,锻就了他为人处世的能力,跟着大人物做事,教会了他看待事情的大局观。
一般来说,他都是直接省略一些不必要的环节,直接切入要点,因为整个脉络他都非常的熟悉。
对马景澄也是一样。
所以,他对马景澄的这种能力非常的赞赏。
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他必须要学会试探所交往之人的底线和实力。
即便是马景澄这样的人,李宽也会抛出一个题目,来验证他在自己心中的水准。
今天的谈话,他很满意。
当马景澄说出三百人的时候。
李宽也就知道了这个大体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尽管他承认了马景澄的能力,但在某种程度上,心中还是有一个声音持反对观点。
因为这不太可能,这么一个年轻人,在那个小镇上,能够见识过是什么世面?
很多东西,是要去经历才能慢慢领悟的。
总之,李宽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才。
“好,五百,我答应你!”马景澄沉默了一会儿,才正式回应李宽。
李宽刚想高兴一下。
“不过,我不接受走后门!”
可马景澄的这句话又让他陷入了沉思。
“这不行!”
李宽直接反驳了,因为不走后门,这事儿就办不了,资源不交换,光索取不给予,那怎么行,除非他是州长。
“不要太过分的,否则我可不顾你的面子,直接开除!”
马景澄没有继续争辩。
“那是你的事!”
李宽端起已经冷了的茶,喝了一口。
看着马景澄从窗外走过的瘦弱身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