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马景澄沉默着,其他人却开始讨论起了齐灵。
“刘东死了,他媳妇儿不错,哪个去说?”
有人率先开了口,其他人也不顾及马景澄,开始讨论起来:
“我看,祝家那小伙对其很有意思,有事没事总往刘家跑!”
“哪个对刘东家媳妇没点意思,你们敢说你们没得安?”
“我始终觉得,刘东和他媳妇像是没睡过。”
“我也觉得,这睡过和没睡过的女人,看得出来嘞哦。”
“怎么看呐?”
“你娃娃懂个球~”
……
马景澄看了看云遮雾罩的远处山头,更大的暴风雨恐怕在后面。
等到了刘东家时,还有不少的人在那里,毕竟收音机实在太好听了。
至于录音机,早就放熄火了,电池电放完了也没人愿意出钱去买一对。
马景澄拿着小凳子坐在楼上,看着天边的夜幕,陷入了沉思。
大约七八点的时候,他起身走进了楼下的耳间。
屋里已经坐满了人,齐灵坐在角落。
当他进去时,众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在意的神情。
马景澄,孤儿,矿工…这两个词就足够让所有人忽视他的存在。
在小镇,男人是一个很重要的词汇。
但凡某家没有主事儿的人,就少不了被人欺辱。
马景澄在齐灵的边上坐下,环顾了一圈。
在场的人他认识一些:
姓刘的二舅爷爷坐在烤火炉的一角,詹大总管紧挨着;
扎着马尾的精明女人黄优优坐在沙发的末端,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身边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二十多岁的青年周起飞坐女人对面,身边应该是祝家兄弟几人;
还有卖肉的,卖酒的,以及其他一些不认识的人,大家都心不在焉地谈论着。
“既然刘东儿家媳妇要等马景澄到,人已经到了,那就开始,该要账嘞要账,该还钱嘞还钱,早点整完算求了!”
詹大总管敲着烟杆开了口,一副主持局面的样子。
“这是,大家统计的账目~”
黄优优朝着坐在角落的马景澄和齐灵递过去,也不说递给谁,就等着两人看谁来接。
她眼神还是不住地瞟了齐灵一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马景澄未等齐灵说话,接过账本开始翻了起来。
这群人看起来斯文,气氛平静,其实这才是可怕的。
像贺老九那种人,大半夜的打上门,拿上钱就会离开,大不了就是宽限一段时间,最坏挨一顿打。
眼前的这些人可不一样,这里面很多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搞不好就会倾家荡产,人还会被他们搞进去。
黄优优可不是省油的灯,多少人就因为一点小事被她带人逮进了看守所。
根据这些天马景澄的观察,眼前这女人背着自己老公和对面的周起飞有一腿。
结合那天在小河边听到的话,马景澄敢断定,今天绝对不是单纯的要债那么简单。
别看这女人只有初中文化,整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是这样~”
黄优优这个女人开了口:
“刘东欠各家的钱,大家都统计了,我们也达成了共识,刘东欠他们嘞钱转到我家头上,等于是说,现在变成了刘东欠我家嘞钱,你看你们同意不?”
听到这话,马景澄恍然抬头,随后和齐灵对看了一眼。
两人似乎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异口同声:“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