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同为将门子弟的一众大小纨绔,难以望其项背。
赵福柏也终于见到了,“忠义三郎”的风采。
草原之上,黄羊奔走,几十号扈从兵分两路纵马合围,傅津川一骑当先,每发一矢,必有猎物应弦而倒。
“这才是豪丈夫啊。”
看着傅津川在马上的英姿,赵福柏不住的感叹着。
前面的马车上,傅懋修看着自家儿子驰骋射猎,也是满脸自得。
“我儿如何?”
一旁的心腹幕僚刘仙客道:“骁勇果毅,深类其祖。”
傅懋修听后大笑。
心里难免有些遗憾,自家儿子骁勇自然可喜,可惜不是,“类其父。”
“明公宰相之才,居将帅之任,何必羡慕小儿辈匹夫之勇?”
刘仙客仿佛猜到傅懋修心中所想,笑着言道。
傅懋修听后更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仙客知我。”
大军自上京出发,历时三个月,终于赶到了河西节度使治所凉州城。
凉州,旧名武威,天下重镇,雄阔仅在上京西京两京之下。
节度副使张仁愿,凉州刺史徐勉,率领河西文武出城十里相迎。
可谓是给足了新任上官的面子。
问题是不给也不行。
“特进”“上柱国”“抚军大将军”“凉州大都督”“河西节度营田经略采访大使”“英国公”“假黄钺”
这一串头衔代表着统管河西七州之地所有的军政大权,以及对河西七州文武官员的生杀之权。
别说褫夺职务,就是以前任节度使战败之罪,将河西大军上下来个大清洗也是名正言顺。
所以即便是张仁愿和徐勉,站在大日头底下,也难免心怀忧虑。
见到那头戴七梁进贤冠,身穿蟒袍,腰围玉带,脚踏官靴,一缕长髯威风堂堂的中年人,情知必是新任节度使,有美髯公之称的傅懋修无疑。
两人当即行礼参拜。
“臣张仁愿。”“臣徐勉”“恭请圣安。”
傅懋修一副正容,不怒自威,朗声道:“圣躬安。”
随后又上前几步,虚扶起二人,笑脸相迎道:“张副使,徐刺史,我在上京久闻两位大名,日后这河西大局,还请两位襄助,共赴时艰。”
“那位是韩匡嗣?”
“末将在。”
“我听冯老公爷说起过你,他说你治军严整,善战无前。”
“谢国公赞赏。”
“凉州别驾裴君何在?”
“下官裴恕,见过国公。”
“我离京时,李相公对我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说你有治世之才,汝当尽心辅佐徐刺史,不可辜负李相的期望。”
“下官谢过国公,必不负国公赏识和李相的嘱托。”
“薛琮...”
“末将在。”
“我父与你父,有同袍之谊,你我两家是几代人的交情...”
傅懋修几乎是面面俱到的把主要文武官员都一一点到,几句话之间不仅打消对方疑虑,也让对方如沐春风。
“风闻曹王主事可在。”
“下官在...”
“来啊,拖下去,砍了。”
“下官冤枉啊,下官...”
本是和风细雨,突然之间就电闪雷鸣了。
傅懋修厉声道:“野利恭禄率大军入寇,到沙洲城破,你风闻曹毫无消息预警,郭节度率军拦截青唐密使,反被藩部围杀,都是你风闻曹无用,你还有何脸面说冤枉?拖下去,枭首示众。”
一瞬间,刚才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就不见了,众人刚才还有些松懈了心神又重新绷紧了。
对这位新任上官,也多了几分畏惧。
“杀鸡给猴看,我阿耶做事可真有门道啊。先是点出这些河西文武背后之人,意在告诉对方我知道你的跟脚,在来一个敲山震虎...”傅懋修身后不远处,傅津川小声的跟刘仙客念叨着,随后又问对方:“刘先生,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刘仙客笑着摇摇头,“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说者,赏之,国公行事,乃是军法。”
“这是你们傅家的家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