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我包上带回去。”
...
几个皇城司的高手和大内侍卫这时候无一幸免,各个都拿着一堆吃食,除了一位姓萧的老宦官,什么也没提,看着昏昏沉沉的样子,眼睛却偶尔打量着路过赵元殊身边的行人。
傅津川这边手里拿着一张烧饼,里面夹着烤肉,这是他自己发明个的独特吃法。跟在赵元殊的身边,她买完了东西,他负责付账。
陪着吃了一路的赵元殊回到宫城大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宫城里都点着灯了,在过一会估计宫门就要落锁了。
一般的皇子就算出门,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间才回宫,从这小事就知道这位城阳公主在陛下面前有多雍容。
“要不你别去了。”赵元殊一展折扇,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随口一说。
傅津川听后愣了一下,然后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赵元殊也没在说什么,她知道他自幼习武,小时候就说过“当引十万兵横行漠北”的豪言壮语,现在父亲出镇边地,想要劝他留在上京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然后猛地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
她长出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跟平时一样,“你别死了。”
“啊?”
“我说你别死了。”
“...哦。”
没有依依不舍,两人就此分别。
那句“你别死了”怎么听起来都不想是少女送别未婚夫婿的话。
但傅津川听完了却笑着回了家,然后回家挨了一顿家法。
第二日,“忠义三郎”大宴“上京群雄”,说自己将往河西戍边,倒是有不少身手不错的上京大豪愿意追随,一时间传为佳话。
三日后,英国公傅懋修出京前往河西道,上京城中的三品以上官员,以及诸多宗室勋贵,送行至望京驿,把酒话别。
户部判官陈文轩还做了一首“送傅将军之任河西”
一时间名传上京。
出了上京地界,傅津川带着自己的几十号扈从,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一路上纵马高歌,好不畅快。
“三郎,家主让你过去。”
一声传召,傅津川折返至队伍中间,上了父亲乘坐的宽大马车。
“阿耶,你唤我。”
傅津川盘腿坐下,喝了一口水然后问道。
正在看一份公文的傅懋修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寥寥几十个字,傅津川心领神会拿起来仔细看了起来。
半晌,傅懋修放下公文,然后问道:“怎么样,看出点什么?”
“阿耶,这青唐人应当是在沙洲城有内应,不然怎么也不至于三日破城,我虽然没去过沙洲城,但是想来河西重镇,武备想来不会如此不堪。我猜测应该是买通了胡商作为内应,然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傅津川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家中世代为将,自幼熟读兵书,老祖宗的行军手札以及战后复盘的密档看的多了,所以只凭借几十字的战报,就能发现很多端倪。
“倒是有些长进。那莪问你,这次为何是我担任河西节度使,而不是定国公冯老将军。”
傅懋修继续考校道。
傅津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因为上京城离不了冯老将军坐镇,河西震动,北边的燕藩怕不是要动些不该有的心思,估计下一步朝廷就让冯老将军巡视河东河北的防务了。不过陛下也正是有魄力,敢用阿耶您出镇河西...”
傅懋修本来听着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听到这突然脸色就变了,“什么意思?”
“阿耶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还是陛下懂你啊,知道您虽然没打过仗,但是胸怀韬略腹有良谋,定能扭转河西的局面...”
“行了。滚吧,看见你就心烦。”
“好嘞。”
傅津川笑着跳出马车,骑上自己那匹高头大马,纵马而去。
“这小子怕不是不愿意跟我在车里坐着,故意的。”傅懋修看着掀开帘子看着驰骑如飞的少年郎小声的念叨着。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回看边塞低如马,渐见大河直北流。天威直卷玉门塞,万里胡人尽汉歌...”
傅津川骑在马上,迎风高歌。
一开始是他自己唱,随后几十个扈从一起和声。
最后,整支数千人的队伍,都齐声高唱这首昂扬军歌。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奴酋兮,觅个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