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一看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怒道:“周掌柜,我是信任你才出来的,你竟然耍我?”
周掌柜也怒了道:“康管家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这位世侄自幼在洛阳跟随名师学医,尤擅治疗金疮病。”
“得知你府上少郎君得了疡病,我连夜写信把他从洛阳请回来,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们。”
“那行,你厉害,我们不看了,走走走,我倒要看看最后哭的是谁。”
说完就佯装要离开。
康管家见他这般模样也犯起了嘀咕,将信将疑的一把拉住他道:“你真不骗我?”
张掌柜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叫起了撞天屈:“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周什么时候骗过你?”
“再说了,行不行让他去看一眼又怎么样?康少郎又少不了一根头发。如果他能治好,那你老哥在康郎君面前也能露脸不是。”
康管家终于被说动,但还是不放心的伸头问陈景恪道:“你真的能治金疮病?”
“嗯。”陈景恪露出不悦的表情,昂起头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见此,康管家反而又信了三分,一咬牙道:“好,我就豁出去了,跟我来。”
说完就引着一行人来到院内,这座院子里面的布置没有别的特点,就突出一个壕字,别的也就没有了。
陈景恪却表示很羡慕,前世他的梦想就一个,和人骂架的时候被人喷:你除了老婆漂亮点,有钱一点,你还有什么?
可惜,前世太过于普通没机会实现……但这辈子一定要做到。
不过咱是有品味的人,要搞的文雅点,眼前这些忒俗。
呸,充满铜臭味,我才不稀罕。
康管家一路都在悄悄打量他,见他并不为眼前的奢华所动,反而目露鄙夷之色,忍不住感叹这才是天朝风雅之士啊。
早就和郎君说这样太俗应该弄的文雅一些,郎君就是不听,现在被人鄙视了吧。
很快就到了一处厢房门口,康管家客气的道:“诸位且稍等,我去里面请示郎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景恪总感觉这个管家对他比刚才客气了许多。
很快一个五六十岁满脸疲惫的胡人老头走了出来,他倒没有因为年龄提出质疑。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任何救命稻草都不会放过。
面对年轻的过分的陈景恪,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医师有几分把握能治好疡病?”
陈景恪依然摆出傲慢的面孔,道:“需要看过伤口之后才能知道。”
康文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众人来到病人房间,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呻吟声,里面充满痛苦。
康文顺脸上露出痛惜之色。
进屋之后陈景恪眉头先皱了起来,这六七月份的大热天,门窗紧闭屋内闷热潮湿,还充斥着一种奇怪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对此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在这个年代不管什么病,医生都会先交代一句别受风,然后这句话在执行的时候就变成了门窗紧闭。
他没有开口说让打开门窗,现在说了也没用。等什么时候展现出足够高明的医术,才有资格对之前的规则提出质疑。
往里走了几步,只见床上躺着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面色胀红意识模糊,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一个侍女正不停的用湿毛巾为他擦拭额头脖颈降温。
目光挪动,发现他一条大腿被用布缠着,有黄色液体渗出,腐臭味儿就是从那条腿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