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璘刚进入正房便闻得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环视一圈,见除了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郎之外全是女眷。
贾璘见少年郎皮肤白皙,长相斯文,暗想道“想来此人便是薛家二房的薛蝌了。”
待众人见过礼后,薛姨妈便招呼薛婉在旁边搭着银红撒花椅搭的圈椅上坐下,贾璘见状便准备过去挨着薛蝌坐着。
不料坐在贵妃榻上的薛姨妈见了贾璘便笑着招手道“我的儿,过来舅妈这边坐,你上次因为你那混账表兄落水,让舅妈担心了好一阵,我今日得好好瞧一瞧你才能放心。”
贾璘见状无奈,只好上前在贵妃榻沿坐下。
刚一坐下,贾璘抬头便对上一双灵动的杏眼,原来薛宝钗也挨着薛姨妈坐在另一边的贵妃榻上。
贾璘看去只见少女着葱黄绫罗裙,郁郁云鬓之间别着一根珠花簪子,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面如小月,弯弯细眉下,一双水杏明眸,莹润如水。
“果真是个美人。”贾璘看着薛宝钗,眼中难掩欣赏,随即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薛宝钗见状却不像其他闺阁女子那样矫揉造作,见贾璘对她笑,便也笑着颔首,可谓是端庄大气。
薛姨妈细细打量了贾璘片刻,这才笑道“多俊俏的哥儿,以前还有些文弱,可如今看来愈发精神了。”
薛婉见贾璘坐在贵妃榻上十分的拘谨不由心中暗笑,闻言接话道“璘哥儿落水后,有了学武的心思,我便替他寻了个武师,如今正练着了,想来因此更有朝气了些。”
薛姨妈闻言不由笑道“原来如此,璘哥儿是个成器的,如今中了秀才,日后弄不好还要中个文武双状元回来。”
薛姨妈说着便伸手准备抚摸一下贾璘的头,以示亲近。
男人的头哪能被随便摸的,贾璘见状不由装作无意稍偏了下头,笑着道“舅妈的话,外甥可是记住了,日后若是没有中,我可要找舅妈给赔我的。”
薛姨妈闻言啐道“扯你的臊!舅妈家只是皇商又不是皇家,哪里还能包你中状元的。”
房中众人闻言不由大笑,其中尤以一个小萝莉捧腹咯咯笑个不停。
贾璘看去见少女约10岁的样子,眼睛若点漆,乌黑又莹澈,睫毛忽闪忽闪的,粉嫩的脸颊因为大笑有些潮红。
她梳着小丫髻,后垂色丝辫发,穿着绸制的淡花小裙子,脚上是小绣鞋,极是惹人怜爱。
薛宝琴见贾璘看向她,不由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坐在一旁的其母薛张氏,见状皱起眉头扫视了过来,薛宝琴见状连忙整理仪容,恢复成小淑女的样子。
贾璘见状不由轻笑出声。
坐在圈椅上的薛婉瞥见了薛宝琴的小动作,不由对薛宝琴轻笑道“我没进来前,便在房外听见你叽叽喳喳的,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趣闻,也讲给姑姑听听。”
薛宝琴向来活泼,却不知怎么的有些怵眼前的这个姑姑,闻言扭捏着没有回答。
坐在贵妃榻上的薛宝钗见状不由轻笑接话道“姑姑是知道的,我二叔是专为皇家搜罗海外奇珍异宝的皇商,之前一直住在福建泉州,因为这个缘由,琴儿妹妹也时常能见到一些外藩之人。”
“之前她正在给我们讲,曾见过的一个真真国的女孩子,才十五岁,那脸面就和那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也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带的都是珊瑚,猫儿眼,祖母绿这些宝石,身上穿着金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带着倭刀,也是镶金嵌宝的。”
贾璘闻言心中一动,便想起曾看过的红楼中写到过海疆不太平,不知如今大周沿海又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像朱明一样实行海禁。
贾璘想到此处便问道“二舅舅离开泉州回到金陵,可是因为海疆出了事情?”
坐在一旁的薛张氏闻言不由惊叹道“常听大嫂夸赞璘哥儿,如今方知璘哥儿果真不简单,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见识。”
薛姨妈闻言不由皱眉道“果真是海疆不太平了吗?”
薛张氏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徐徐说道“璘哥儿不问,我一会也要与大嫂说道一二的,如今大周沿海倭寇开始勾结内地匪寇,常常打劫出海的船只。”
“薛蝌他爹也是看出了海疆将有大变,这才动了回金陵的心思。”
众人闻言不由神情各异,房中气氛便有些低沉。
“内有流寇四起,外有女真肆虐辽东,如今东南倭寇也不安分,这大周朝真可谓多灾多难呀!”贾璘不由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贾璘收敛思绪见气氛有些压抑不由转移话题问道“舅妈,怎么今日不见薛表兄?昨日我整理完了账册,见天晚了,便回家了,今日还准备问一问薛表兄关于李掌柜那事的后续了。”
薛姨妈闻言叹气道“你那表兄他是个没笼头的马,天天逛不了,哪里肯在家一日呢?”
薛姨妈按下心中的郁闷随即笑着对贾璘道“我的儿,多亏了你,不然你表兄去查账也不会发现李掌柜在账本上做的手脚。”
贾璘闻言笑道“舅妈见外了,表兄诚心待我,我是晓得的,店中出了事情我自然会帮忙的。”
薛姨妈闻言看向薛婉笑道“还是你教的好,璘哥儿是个好样的。”
薛婉闻言瞥了贾璘一眼,笑着颔首。
一旁的薛张氏迟疑问道“是薛家生意上出了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