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校定然照办!”庞乾咬咬牙答应下来。
孔鸣又问:“这北海国有多少人口?剧县县城里面又有多少人?又有多少郡兵?你可知道?”
庞乾额头见汗,心道这小子比他老子厉害啊,怎么感觉他才是新任北海国相,这孔文举就是挂名的呢?
“呃……这个,嗯……这个北海国好像有八十多万人吧?应该是!”庞乾揉着腮帮子答道。
“八十几万?八十一万还是八十九万?”孔鸣的目光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回长公子的话,北海国有人口八十三万三千人。”
落后不远的武安国见同乡陷入窘境,便催马向前来解围,“至于剧县城中人口,上月听薄曹说过,应该有八万五千三百左右。”
庞乾憨笑:“玄礼比我清楚,他与韩薄曹私交甚好。”
“那剧县城中郡兵有多少?”
庞乾提高嗓门道:“这个小校比玄礼清楚,半年前城中有接近五千郡兵,但自从孝灵皇帝驾崩之后半年没有下发军饷,这几个月被管都尉遣散了八百人,目前只有四千出头。”
“八……百人?操他……”
粗口来到嘴边,觉得不妥,急忙改口:“曹操他才不会这样做……咳咳……如今烽烟四起,黄巾声势浩大,荼毒青州,随时有入侵北海的可能。这管都尉竟然遣散八百郡兵,莫非此人是猪?”
“猪狗不如!”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庞乾马上把孔公子当成了自己人,“这人何止是蠢,而且心肠极坏,睚眦必报。昨夜孔使君入剧县城就差点吃了闭门羹,被他来了个下马威,差点耽误了营救公子之事……”
“嘶……此人如此嚣张?”
孔鸣倒吸一口冷气,似乎这北海官场不太平啊,原以为只需要对付黄巾军就可以,看来这些地方士族豪绅不扫平怕是无法彻底掌控北海。
庞乾当下把管卫在北海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向孔鸣说了一遍,先从他的家族背景谈起,再到他欺凌同僚,把持北海政务,连续三任国相沦为傀儡。
最后到管家子弟仗势欺人,鱼肉乡民,甚至还常常作出欺男霸女之事。简直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吾必除之!”
孔鸣眸子里泛出一丝冰冷的杀气,沉声吐出了四个字。
庞乾心中暗喜,这小子看起来比他文绉绉的老爹凶恶多了,孔家这棵大树算是抱对了,“小人愿为孔使君与公子效犬马之劳,虽死不辞!”
“对了,你说你是黄县人,可知道贵乡有个叫太史子义的人?”
孔鸣转移了话题,人多嘴杂,以免传到管卫耳朵里。
庞乾就是个话痨,听孔鸣问起太史慈,又滔滔不绝的吹了起来:“公子也知道太史子义?在黄县甚至整个东莱郡,他可是大大有名。”
太史慈因为猿臂善射,箭术超群,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被东莱郡的官员招募出仕,后来因功被擢升为奏曹使,专职负责向京师洛阳传送奏章。
因青州黄巾屠杀了东莱郡与北海国交界的一个村子,青州刺史梁讽弹劾东莱太守孙旻不修武备,坐视黄巾壮大,以至于生灵涂炭,阖村三百人惨遭屠戮。
刺史府里有人与孙太守私交甚笃,得知消息后快马加鞭飞报东莱郡治所黄县,孙旻得知后急忙写了奏章辩解,声称被屠的村子属于北海国,并非东莱郡管辖范围,梁讽的奏章是颠倒黑白,挟私报复。
年方二十一岁的太史慈接了送奏章的任务快马加鞭赶到洛阳,却在廷尉衙门与青州刺史派来的使者撞个正着,太史慈灵机一动自称是廷尉官吏,要检查青州刺史的奏章。
原先的青州刺史奏曹因病卧床,这次出使洛阳的是一个新人,被太史慈几句话唬住,乖乖的交出了奏章,太史慈看完之后扯的稀碎,大笑道“吾乃东莱郡奏曹太史慈是也!”
私毁奏章可是大罪,太史慈不慌不忙的道:“某毁了奏章罪责难逃,但你如果不拿出奏章来给陌生人看,某也毁不了奏章。所以我劝你不要回青州了,逃命去吧!”
这使者早已懵逼,听了太史慈的话想想也别无他法,只能弃官逃命,不知所踪。
太史慈把东莱太守的奏章呈交到廷尉衙门,给老母亲修书一封,自己隐姓埋名,前往关东逃亡而去。
事情传开,东莱黄县太史子义之名,几乎家喻户晓。
青州刺史梁讽本打算上书朝廷将太史慈家眷问罪,却因为故交中山太守张纯谋反一事遭到灵帝猜忌,被贬为豫州别驾,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子义真义士也!”
孔鸣文绉绉的称赞了一句,“这么说太史慈子义已经多年没有归家了?”
“听说两年没有回来了。”
“可知去了何处?”
庞乾讪笑:“就连他老母亲都不知道,小校焉能知道。”
孔鸣追问:“他老母居于何处?”
庞乾不假思索的道:“太史家的居所黄县人人皆知,太史夫人住在黄县西南二十里的范阳亭黄家庄。”
孔鸣默默记在心中,又问:“太史家除了老夫人可还有其他人?”
“好像太史子义的父亲已经病故多年,除了他娘之外家中还有两个姊妹。”庞乾想了想答道。
“大兄,快看!”
就在孔鸣暗自思忖如何与太史家套近乎的时候,耳旁响起了孔啸的声音,手中马鞭朝剧县城门处一指,“好像是父亲带人来迎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