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朔州城外刘锜和金军一战之后,现在朔州城内的军士,都习惯喊他刘帅。
耿守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现场的温度一下子便降了下来。
张毅一动不动,直视着耿守忠的双眼,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动手。”
忽然耿守忠急促喝道。
话音未落,一把长刀便从身旁那名年轻的守军脖颈上划过,顿时掀起一阵血雾。
同时,另外两名一直未曾说话的守军,只发出一道短促的呻吟声,便立刻倒在了血泊中。
张毅面色一变,立刻转身,便欲去敲打身旁的一面战鼓,那是刘锜放在此处,做警醒之用的。
然而,他的脚步刚刚移动,便有一个身影拿着一把长刀近至眼前。
寒光一闪,张毅只看见,一把锋利的刀刃,朝着自己的脖颈切来。
那刀刃上的寒意,逼得他脖颈上的皮肤一阵发凉。
此时的张毅唯有后退,方可暂时保住性命。
然而他却未曾后退,反而一咬牙,脚步依然往前。
他准备用自己的命,换来敲响鼓声的机会。
“嗖!”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从不远处忽的传来。
“啊!”
紧接着,那名持刀砍向张毅的“义胜军”,一声痛苦的嚎叫还未完全发出,便又戛然而止,捂着脖颈倒在了地上。
耿守忠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自己手下那名军士的脖颈上,有一支银色的弩箭,贯穿而过。
“耿将军,这大半夜的,杀了城门守军,是准备要做什么?”
刘锜冷漠的声音,从漆黑的夜色中悠悠传了过来。
耿守忠面色大骇,机械的转过身来。
只见刘锜带着孙翊,还有数十名朔州军士,从黑暗中缓缓走了过来。
“刘帅。”
耿守忠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问候道。
刘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城门前,看了看地上城门守军的尸体。
皆是一刀毙命,脖颈均被准确的划开,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的新手。
“耿将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耿守忠咽了口唾沫,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鬓角,带着滚烫的热气,从腮上滑落到了他的下巴上,然后滴溜溜的挂在那里。
“回刘帅,这、这几名守军玩忽职守,值夜的时候想要溜回去睡觉,被我刚好发现,于是便直接依照军法处置了。”
“哦?”
刘锜略带嘲讽的轻笑了一声。
“张毅,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毅向前一步,躬身沉声说道。
“回刘帅,耿将军执意要替换我们几人值守,我等不从,他便忽然动手了。若是刘帅再晚来一步,小的也要死在这里。”
“想不到耿将军,这么尽忠职守,大半夜的,还亲自来看守城门。”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打紧不打紧,若是刘帅没有别的事,下官就先回去了。”
说完,耿守忠便拔腿欲走。
“耿将军且慢,本帅想问问你,是否识得此人?”
耿守忠抬头望去,微弱的火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孙翊按着,从队伍后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