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
此时,殿中站着蔡京、王黼、朱勔、李彦和梁师成五人。
蔡京由于年级大了,在来的时候,还想要赵钦给赐个坐,可是赵钦想到蔡京都有力气天天在家陪着三位美妾,想来应是老当益壮,便没答应。
大殿两侧,一侧是都进奏院尚书孙傅和禁卫军都虞侯蒋宣,两个人都是赵钦新提上来的,和这五人并无任何交集。
大殿另一侧,则是其余的众臣。
在邸报贴出去的第一时间,王黼等人,便匆忙来到了这皇城之中,求见赵钦。
就连上次在陈东上书时,无比镇定的梁师成,这次都慌张了起来。
赵钦坐在御案之后,冷冷的看着几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
可是几人磨蹭了半晌,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个邸报上写的东西太详细了,而且明显的这编写邸报之人,巴不得他们几个死,写的尽是些罪大恶极之事。
最重要的是,邸报突然恢复使用了,只有官家才有这个权利。
这种从皇城内发出的信息,自然也是经过官家的点头的,所以很明显这个事出自官家的手笔,那他们还说什么,怎么说。
眼下除了求情,也别无他法了。
当然几人也不奢望能够全身而退,只要能够安享晚年就行了。
朱勔还想再挣扎一下,上前一步试探性的说道。
“官家,这邸报明显有夸大作假成分,官家又岂能听信一家之言?”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大殿一侧的孙傅。
赵钦冷哼一声。
“孙尚书,将账簿拿上来。”
孙傅赶忙将手中的账簿递给了朱拱之。
朱拱之看到赵钦点了点头,便走到朱勔身前,将账簿一页页翻开。
朱勔抬眼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几人大部分的贪赃枉法事实,而且,在每一条事实后面,都清清楚楚地注明了时间、地点,甚至有的后面还签有当时参与人员的名字。
朱勔眼前一黑,这账簿,是哪个杀千刀的搞得。
“邸报上写得,不到这账簿上的十分之一,还需要朕再继续着人调查么?”
赵钦冷声问道。
几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齐齐跪在了地上。
赵钦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得,当时羽翼未丰的赵钦,就敢当着百官的面把童贯给斩去了头颅,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集所有权力于一身,跺一跺脚都能让这皇城抖一抖。
现在的赵钦,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作任何反抗了。
“陛下,臣这几年远离朝堂,账簿上所列事由,也皆为前些年的旧事,求陛下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给臣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梁师成此时,忽然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哭诉道。
其实从得知高俅不再担任殿前司都指挥使的那日起,梁师成就已经预感到下一个可能就要轮到自己了,他又没有高俅那样高超的蹴鞠技艺。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做一个只拿俸禄的清闲散人。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会突然出现邸报这个事,眼下别说是还拿俸禄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成了一个问题。
所以他现在,只能在赵钦面前卖惨,以期能够让赵钦多少顾念着一些往日的情分。
赵钦看到梁师成,在心里也不由得略沉吟了一番,梁师成可以说救过他两次。
一次是王黼策划让徽宗皇帝废太子的那次,一次是他篡位时,梁师成写的那几封诏书。
可以说,如果没有梁师成,就没有赵钦的今天,所以面对梁师成,赵钦心中却是有一丝不忍。
许是看到了赵钦的犹豫,梁师成又说道。
“臣愿意将家产系数捐出,充于国库。求陛下开恩呐。”
说完深深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