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胖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低头痛哭了出来。
伸手拍了拍朱胖胖的肩膀,“老大呀,你最辛苦了,你这么多年的委屈,爹也知道。”
“爹!”
朱胖胖感动的低唤一声,朱棣也泪眼婆娑的搂住大儿子的脑袋。
跟朱胖胖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朱棣看向已经跪在旁边的二儿子。
“老二呀!”
朱高煦抬头看向了朱棣。
看着二儿子已经不再年少的脸,朱棣感慨道:“你跟着爹出生入死,还没有马镫子高的时候,就跟着爹上阵杀敌,这么多年来,你受过无数伤,每一处伤疤,是哪一年哪一场战落下的,爹心里都有数。”
朱高煦默默的低下了头,眼中也流出点点晶莹。
伸手摸着朱高煦的头,朱棣语带哭腔道:“给你治伤的大夫,每一个,爹都给他升官,爹就想让他们全心全力的救我儿子。”
朱高煦也忍不住了,匍匐在地发出了低声的哭鸣。
轻轻地拍了拍二儿子的后背,朱棣看向了在旁边已经眼含泪水的三儿子。
“老三呀,你的能耐不如你的两个哥哥,可你心细如发,我出征的时候,大营外头,你整宿的巡逻,爹都知道。”
“可我不能说呀!”
“皇上的儿子不受罪,又有谁会拼命的为咱们朱家打仗。”
“以后好好的帮着你大哥,别闹了,行不?”
朱高燧默默的低下了头。
“知道了,爹!”
真情打动完三个儿子,朱棣看向了跪在旁边的朱瞻圭。
伸手拍着朱瞻圭的脑袋。
“这孩子性情处事的手段,跟我几乎一模一样,也幸亏他姓朱,是我的亲孙子。不然他早就被我活活的掐死了。”
原本也做好了被老爷子言语感动的朱瞻圭,嘴角狠狠地一扯。
得,自己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白费了。
没搭理朱瞻圭,朱棣伸手拍了拍朱瞻基的脑袋。
“想去哪就去哪吧,出去散散心也好,等哪天玩累了、玩够了、再回来。”
朱瞻基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磕了个头。
看着几个儿孙,朱棣交待道:“我这一代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你们别闹来闹去了,都别折腾了,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看到几人点头,朱棣深吸一口气。
“手都伸出来!”
几人老老实实的伸出手。
朱棣拿起匕首在几人的手掌心轻轻一划,几人手掌瞬间流出了鲜血。
把众人的手按在一起,朱棣看着朱胖胖和朱瞻圭。
“今天你们当着我,当着朱家所有老祖宗的面发誓,保证以后手上绝不沾同胞兄弟的血。”
朱胖胖和朱瞻圭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紧盯着二人的其他三人。
老爷子握几人流血的手,闭着眼睛缓缓而坚定的道:
“天地鬼神在上,从今日起,这几人手上如果沾同胞兄弟的血,就让他折寿短命,不得善终。”
看着沉默的几人,朱棣嘴中蹦出了一个字。
“说。”
朱瞻圭五人没有沉默,低声的宣誓。
“天地鬼神在上,我朱瞻圭、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朱瞻基在此起誓,从今往后不会再沾同胞兄弟的血,违者折寿短命,不得善终!”
誓言是这么沉重。
几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离开的时候,各个都是神情恍惚的。
等待了许久的太子妃,看着爷仨手留着血回来,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却是沉默不言,默默的回到了房间。
到屋中的朱瞻圭,看到胡善祥正在屋里跪着,以及走路还有点不方便的于清瑶。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手怎么流血了?”
正在四目相对的二女,看着手滴着血走进来的朱瞻圭,紧张的连忙迎了上去。
朱瞻圭摆了摆手,让胡善祥去拿伤药以后,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发呆。
于清瑶则是着急的用手帕先包住朱瞻圭的手,不让鲜血继续流。
两个女孩一阵忙碌紧张,用最快的速度包扎好了朱瞻圭的手。
“殿下,奴婢!”
包扎好朱瞻圭的手,胡善祥又跪了下来。
“奴婢有罪!”
朱瞻圭低头看向她。
“罪在何处?”
胡善祥咬着红唇缓缓道:“奴婢父亲乃是景清,是建文之臣,二皇孙殿下喜欢的那个孙姑娘,其实是奴婢的姐姐。”
正在扶着朱瞻圭受伤手的于清瑶,听到胡善祥的话,惊讶的嘴巴微张。
她没想到,这个太孙殿下的女官,竟然是建文余孽。
朱瞻圭盯着胡善祥那低下的脑袋,摸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胡善祥。
“听说她受到了惊吓,有点神志不清了,你跟她多少有些关系,不去看看也不合适,你就熬碗汤送过去吧,这调料味道不错,加里面。”
看着小包裹,听着朱瞻圭的话,胡善祥身体一颤。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拒绝,她不想,她好不容易到达这一步,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
可如果接受
内心挣扎了许久,胡善祥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的接过了小纸包,磕了磕头慢慢的退了出去。
看着退走的胡善祥,朱瞻圭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对着窗外微微打了个手势,安排好接下来的计划后,朱瞻圭才在于清瑶的搀扶下回床上继续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