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山逃回左丞相官邸的芝兰园,窝在园子里舔舐伤口,缓和着写出《六世三藏》带来名声大噪的伤害。
这几天里。
过去门口罗雀的芝兰园,半年都见不到一个拜访的人影。
现在熙熙攘攘简直成了菜市口,整天堆着一群前来送烫金拜帖的长随和贴身丫鬟。
胡汉山站在书房楼阁的二楼,看了直头疼,让胡二带着狗腿子们把所有的长随和贴身丫鬟挡在了垂花拱门外面。
不让长随和贴身丫鬟们踏进芝兰园的画廊半步。
胡汉山还故意收下烫金拜帖,就是不给对方回帖,希望能够通过这种不给面子的行为让对方恼怒,在金陵里说一些他的坏话。
谁知,越是不回拜帖,不去参加各类诗会雅集,反而是导致胡汉山越发的抢手。
胡汉山闲着没事翻了翻烫金拜帖,看了一些以后更加头疼了。
这些烫金拜帖里除了金陵才子们的诗会邀请,还有很多官宦小姐的雅集邀请。
尤其是那些官宦小姐们的雅集邀请,一点也不矜持,在烫金拜帖用上等香料熏香也就罢了,还让前来送拜帖的贴身丫鬟打扮的花枝招展。
有的官宦小姐甚至别出心裁的让一对姊妹双胞美婢前来送拜帖,存着什么心思,胡汉山怎么会不知道。
贴身丫鬟跟着官宦小姐嫁到夫家以后,就会变成通房丫头,如果能生个一儿半女便会给一个妾的名分。
这名官宦小姐是在用姊妹美婢勾搭胡汉山,不仅要他前去参加雅集,还想要嫁给他。
“下贱,这是馋我的身子。”
胡汉山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烫金拜帖放在了绸缎袄子怀里。
摊牌了。
确实是心动了。
胡汉山轻咳了一声,把胡二叫了上来:“胡二,那一家的拜帖是京城里哪一位官宦小姐。”
胡二像条家犬一样笑着伺候在一旁,听到少爷的询问,赶紧把脑袋探出雕纹半开木窗,看着热闹的垂花拱门门口说道:“少爷,那户人家只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官。”
“那位小姐的父亲只是递运所大使,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不过他家的银子很多,在京城里有十几家押质铺。”
胡汉山听到那名官宦小姐家有十几家押质铺,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真的腰缠万贯。
押质铺就是当铺,做的是典当古玩字画的买卖,不过押质铺最大的银利不是典当,是给赌徒们放印子钱。
看来这名官宦小姐的父亲虽然是不入流的递运所大使,但家里绝对是一方豪绅,在地方拥有大量的田庄家丁。
十几家放印子钱的押质铺,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铺展起来的,不仅需要五城兵马司的关系,在市井里更要有深厚背景。
胡汉山来了精神,在他正愁着怎么摆烂,得知了这名官宦小姐家里情况,有了一条成熟的主意。
又能继续摆烂了。
胡汉山随手在花梨书案上拿走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田黄石私印,扔给了胡二:“你去告诉那位官宦小姐给他爹一个官升一级的机会,拿一家押质铺来换。”
有了胡汉山的私印,别说是让一个不入流的递运所大使官升一级,就是连升三级担任从七品的知县,只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