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山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上一个只是在才子名士们面前摆谱,显摆百万家资的晋商,只是多拿了几十两银子抢走了一名才子的美妓。
就被全金陵的才子名士们口诛笔伐到在金陵待不下去了,全家老小灰溜溜的赶回山西布政司老家了,祖产遭受了重大打击。
短短一年的时间,从祖产百万两白银,缩减到不足十万两白银。
胡汉山这一串的行为,都不是显摆,是赤条条的侮辱。
侮辱的还不是一名才子,大半个金陵的才子都被侮辱了,还有不少名满各地的名士。
结果,才子名士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勋贵子弟们同样是看不明白了,难不成才子名士们全都气晕过去了?
又不像啊,才子名士们睁着眼睛的坐在那里,还有说有笑,甚至是诡异的面带笑容。
“唉,汉山先生不仅才高八斗,就连文人傲骨都这么的独树一帜。”
“佩服,佩服啊,只有这份文人傲骨才能对得起六世三藏的大才。”
“汉山先生已经足够谦虚了,当年大名鼎鼎的北郭十友之一余尧臣,甚至对着金陵才子们学猪叫。”
不感到屈辱也就算了,一口一个先生,一口一个文人傲骨,还把这份羞辱当成了荣幸。
勋贵子弟们都快气炸了。
平时,勋贵子弟们路过才子身边走快了几步,才子们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纠集一帮子金陵才子没完没了的口诛笔伐。
甚至是多看了一眼酒肆里正在喝酒的才子们,会被当做口诛笔伐的借口。
胡汉山今天的行为,相当于一脚把才子名士们踹倒在地上,还用脚狠狠的碾了几下脸皮。
临走了,又往脸皮吐了一口唾沫。
结果,才子名士们一个个站起来拍手叫好,脸皮上被吐了一口唾沫,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真贱啊。”
胡汉山头疼的看着才子名士们,费尽心思让才子名士们骂他,反倒是夸他有文人傲骨。
当真是认同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认同的时候,瞅一眼都是错的。
余尧臣这事胡汉山知道,这是效仿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中的一位学驴叫。
不过,竹林七贤那一位只是标榜自己与世人不同流合污,北郭十友余尧臣是讥讽当时参加诗会的才子们所作诗词都是猪叫。
胡汉山的本意是想羞辱才子名士们,然后再被才子名士们羞辱,怎么也没想到反倒成了北郭十友余尧臣那般的文人风骨。
适得其反了。
就在胡汉山头疼这帮才子名士们不仅不骂他,还因为他写了一首后世诗词,不停帮他鼓吹的时候。
勋贵子弟们一起看向了驸马爷陆贤,他的妻子汝宁公主很是得宠,受到洪武皇帝的喜爱。
这么一位在勋贵子弟里都算头排人物的驸马爷,当众吃人中黄着实是罕见。
驸马陆贤故意‘咳’了一声,像是没感觉到勋贵子弟的视线,硬着头皮喝完手里的松江府岕片茶。
还没喝完实在撑不住了,赶紧抬起脚步,一溜烟的功夫消失了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