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在归队途中陷入重围,被日伪左右夹击情况十分危急。
好在李向东带来的队员都是在白山黑水作战多年的抗联老兵,虽遭高野健与麦拉苏所带的日伪部队夹击,被七挺机枪的火力压制,连还击的机会都得不到。
他们的处境十分凶险,在平坦的草地的公路右侧是高野健的三挺机枪不间断地扫射,左侧则是麦拉办架起的两挺机枪不停地打。
不过,麦拉苏的伪军是刚召集不久的新兵,没多少经验,有的连打枪都不太会。
高野健为了给山本与久岛留下好印象,真把吃奶的力气全使出来了。
他亲自架起一挺歪把子机枪,向李向东他们的方向猛扫,结果把李云龙手下的这班人马都压得很低。
不过,由于路左边的麦拉苏的两挺机枪火力太差,对李向东带来的这些有实战经验的士兵构成不了多大威胁。
由于李向东发现被围前已向路北边的一道沙梁方向靠近,使得情况转缓了许多。
这主要是沙梁附近长有众多柳条,便于隐蔽。
这也使得鬼子与伪军的机枪火力的杀伤力大大减弱。
但仍有几名战士受伤,他们隐藏处的柳条丛因受长时间的机枪的扫射,被打得七零八落。
情况十分危急。
幸好此时天色已晚,西斜的太阳给陷入重围的李向东带来一线生机。
他之所以冲不出去,主要是高野健这个鬼子伍长相当狡猾。他用架在公路的机枪火力封锁了他们的通过草地东西两个方向的突围道路。
此外,石健一郎还利用南北两边的沙坨子的柳条丛为掩护,用多把十二响驳壳枪作为辅助,挡住了李向东他们沿沙坨子边缘撤退的道路。
驳壳枪不是ri军制式武器,但因抗ri军民在抗日战争中大量使用,高野健把它作为一种辅助火力,在伪军中装备了不少。
现在筑起了对李向东及其队员严密封锁的火力网。
当然,伪军也并不是把它像机枪一样扫射,而是每当李向东的队员向沙坨子边的柳条丛方向运动,他们就用步枪与手枪点射。
结果李向东他们好几个队员受伤倒下,不得不背着伤员返回。
“快天黑了。”高野健看了一下手表,见时针已接近晚五点。
因为是夏季,晚五点左右,天仍很亮。
不过,太阳的热度则变得十分弱,傍晚的草地充满温弱的湿气。
夜色将近,这是高野健的焦虑,但对李向东来说,却是一片生机。
山本一木听说日伪合力围住了一支武装人员,但不晓得是地方武装,还是土匪,十分高兴。
他带着久岛川谷与小田实进从其刚转移的驻地急匆匆地赶来。
傍晚的阳光下,可以看出山本一木的兴奋至极的表情。
他也带来近六十余人的随其而来的人员,使得敌人的火力进一步加强。
“天太晚了。”高野健跑到他前面,敬礼后担忧地说。
“你看这批武装人员,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山本最关心的倒是这个问题。
“我偶尔听到他们的喊声,这伙人就是东北人,从吉林,黑龙江一带过来的。”
“哦,”山本眼里充满思索的表情:“那你认为他们是什么队伍?土匪?还是民间抗日武装分子?或者是你们说的那些以前常困扰你们的‘土八路’?”
“不像。”高野健摇摇头,说。
“那他们是什么性质的武装呢?总不会是苏军或蒙古部队吧?”山本的语气里充满开玩笑的味道。
“如我说,他们就是东北抗联散兵!”高野健肯定地说。
“哦。”山本一木一惊:“抗联不是被你们逼入苏联境内了吗?”
“是啊。”高野健也觉得很踌躇,这儿为什么会出现一支抗联呢?
难道是南满一带的抗联西征时被打散的小股部队?
情况难以判断。
只觉得这些人的打法与自己当年打过多年交道的东北抗联很相似。
这抗联的突然出现,有点游子回故乡的感觉,乡音无改。
这也使得高野健回忆起他与抗联间的多次交锋,血腥无比。
他多次领略过东北抗联的顽强,可歌可泣。
那无限怀念的白山黑水间的战斗岁月,使他十分敬畏自己的老对手。
多少受伤抗联战士,战争结束,其部队被迫撤出后,面对端着带血的刺刀围来的凶恶的鬼子兵,他们都表现得宁死不屈。
不是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就是顽强地在地爬行,仍试图突出敌人的围困。
高野健自己也多次用脚踢过他们,用枪刺挑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