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寻声看过去,却被眼前的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一个妖媚的女子,正亭亭玉立地站在她的面前,如果说帛夕塔是天下间最美的仙女,她就世间最媚的妖精。
帛夕塔抬眼看着她,发现她竟然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湛蓝湛蓝一如晴空。一张太过于精细的脸上,镶嵌着凸显的五官,这一张脸,总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此时的她,正笑盈盈地看着帛夕塔。
她是谁?
她首先会想这个问题。
太子并无其他妾室,能叫她妹妹的,也就太子妃仅此一人了。
如此妖媚的女人,做太子妃并不为过。帛夕塔朝她行礼,她却连忙上来搀扶着她,“听说妹妹昨夜发热,身体尚未痊愈,就无需多礼了!”
她拿眼看了看帛夕塔,眼中有些失望,她原以为帛夕塔是魅惑众生的狐狸精,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帛夕塔,却有着清丽脱俗的美。
“谢姐姐!”帛夕塔不想招惹她。她也曾听李环提起过太子妃的家世,太子妃高曼的母亲是塞外异族的女儿,她的父亲,是当朝的右丞相高师道,手握重兵,野心勃勃,就连皇上也对他敬畏三分,依仗娘家的权势,她这个太子妃到也做得安稳,再加上东方烈焰常年出征在外,她这个太子妃更是做得无法无天。
“太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妹妹身体虚弱,还让你这么大清早的,就出来,不再房里多呆会!”她明则是关心,实际上是在暗暗嘲讽:你只不过是太子暖床的工具,太子又怎么会怜惜于你?
帛夕塔看着她脸上的得意,微微欠身,“妹妹身体不适,告辞了!改日再去探望姐姐!”
“嗯!”她冷冷一声,果真是没把帛夕塔放在眼里。
帛夕塔亲自送太子妃到小院的大门外,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去,她的悬着心始终都没有放心来,她始终猜不透这个妖媚的女人,她仍是不动声色,帛夕塔只好等着她出招,再见机行事。
“看什么呢?”东方烈焰不知何时已到了帛夕塔的身旁,一双似笑非笑的幽目,正在看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不做答,他明明看到了,为何还要问呢?
他看了一眼太子妃远去的背影,低声问道:“她没有为难你吧?”他低声问道,懒懒的声音,让她听不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她摇摇头。
他向来总是在夜晚需要她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下日落西山,他竟然就出现了,他的到来是关切?还是坐等好戏?
他忽然幽幽地说道:“你不用理会她!”
她微微张着嘴巴,一双黑白分明的星眸带着不解之情看着他,他猛然低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真是迷人,微微张开的小嘴,是在勾引我亲你吗?”
她的嘴巴更是因为惊讶张得更大了,他怎么满脑子都是那样的思想呢?她只是一个无意的动作,却被他冠上勾引他的罪名。
他到底想干什么?
帛夕塔听着,点点头,当来人说要再给她再派一个丫鬟的时候,她婉言拒绝了,其实她什么都明白,这里是太子妃的地盘,她想如何便如何,一个丫鬟下落不明,自然不会有人追查。在这里,太子虽然宠爱她,却全凭一时心境,她不能依赖他,更不能依赖任何人。
秋末的花园异常冷清,没人来赏花,帛夕塔也是想图个安静,一个人静坐在湖畔边,看着湖水被风掀起涟漪,此刻她的心境是平和的,正在思量间,却有人很不合时宜打搅她的清净。
“夫人!”
帛夕塔寻声看去,却见楚锺荀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帛夕塔左顾右看,极其安静,方才还有些丫鬟匆匆路过,眼下竟然静寂异常。
她看着他俊秀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却偏偏生了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真是不搭调啊,她看着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又想起东方烈焰曾经误以为她以笑勾引楚锺荀,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
楚锺荀虽然表面上看似恭恭敬敬,实际上正用余光扫过帛夕塔的美丽的小脸,只见她似笑非笑、似嗔未嗔,媚态横生,双眸雾气氤氲,整张脸,就像胭脂一般,带着一抹,当下心跳加速,暗道:好一个绝世美人,静若弱柳扶风,不用做什么,就站在那儿,就是一幅蛊惑人心的画卷。
帛夕塔朝他点点头,继续看着湖水,以为他会自动离开,却不想,他竟然就在她的对面坐下来,轻声问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
“夫人,这里风寒,还是请回屋吧!”
帛夕塔看了他一眼,就站起身来,心想,他竟然如此不知趣,冷冷说一句:“告辞!”
“属下送夫人回去吧!”他不由分说就上来牵着帛夕塔的手。
皇后?
她愣住了,没有来得及行礼,皇后冯甄珞冷冷地看着帛夕塔,“见到本宫还不跪下?”
“贱妾拜见皇后娘娘!”她情知逃不过这一劫,皇后就那么凑巧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抬眼了看一下高曼,她此时正冷笑着看帛夕塔。
“你就是北玄那个不知廉耻的废皇后?除了会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如果不是本宫亲眼所见,本宫还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像你这般放浪的贱人,呵呵,简直就是猛虎下山啊,就连楚将军都被扑倒在地上,是个男人你都想上?”冯皇后的声音,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帛夕塔不答,默默地低着头,是生是死,已经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就算她再辩驳,在别人面前也是证据确凿。只是她不曾想过,楚锺荀竟然联合起她们来陷害她。他不是太子最宠信的武将吗?怎么竟然与太子妃勾结在一起?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既然做了太子的侍妾,理应痛改前非,没想到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竟然耐不住寂寞,竟然不顾廉耻勾引楚将军,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玷污了皇室的清白,有辱皇室的尊严!来人啊,绑起来!”
“夫人……夫人!”李环在这个时候寻来了,见到这个架势,就不顾一切冲过去护在帛夕塔面前
“你们干什么?她是太子带回来的人,你们……”
“放肆!”高曼上前就给李环一巴掌,领头的太监,一把推开李环,硬要带走了帛夕塔。
帛夕塔了然,或许死才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大仇未报,她真的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此次离开,许是有去无回了。
她看了看李环,竟然心生不舍,她把自己最珍爱的发簪,摘下来,递到李环面前,“送给你,谢谢你!是你,让我在东方,也感受到了温暖!”别人对她好的,她定会涌泉相报。
李环摇摇头不肯接受,“小姐,你会没事的,我去找太子救你,他一定会救你的!”
帛夕塔长长叹一声,“只怕他此刻也身不由己了!何况他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怎么会因为一个被天下人唾骂的女人与自己的前途命运作对呢?毕竟要我死的人,是东方的子民!收下我的发簪,这是我娘亲给我遗物!我希望它能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留在这个世上!”
“夫人!好,我收下!”李环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一想到这么美好的女人就要被处死,她就感到揪心般疼痛。
帛夕塔朝她笑了笑,“谢谢你的善良!谢谢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让我感受到温暖!我最后还有一句话想对说,请你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所有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爱惜你自己,知道吗?”
“别嗦了,走吧!”太监一脸的蛮横,“皇后娘娘还等着!”
“好,我跟你们走!逃不掉的,终究是逃不掉!”她悲戚地说道,跟随着他们向前走着,每走一步,她都走得很认真,她知道此劫难逃,既然太子妃和皇后成心陷害她,她们早就想好了如何处置她了。
高曼一脸得意洋洋,一个小小的帛夕塔,在东方毫无权势和地位,又岂是她堂堂太子妃的对手,想杀帛夕塔,她有的是手段。
在帛夕塔已经绝望的时候,东方烈焰却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面色平静,一双野兽般的眼眸,却带着浓烈的恨意,他那恨有意无意洒在高曼身上,高曼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后退几步。
“儿臣参见母后!”东方烈焰面不改色朝冯皇后行礼。
“起来吧!”冯皇后漫不经心地说一句。
“儿臣恳请母后放了帛夕塔!”他的口气仍然非常的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的心里想什么。
“太子,这个贱人身为你的侍妾,竟然勾引臣子,实在有损我们皇室的颜面,理应凌迟!”冯皇后冷冷地说道,她想不到太子竟然向她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东方烈焰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谁说她是儿臣的侍妾?儿臣不记得纳过这个贱人为妾!”
帛夕塔听完他的话,心居然有些痛,在他的心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贱人?一个连卑贱的侍妾都不如的女人吗?
“就算作为东宫的侍女,私下与臣子通奸,也是死罪一条!”高曼沉不住气了,她知道太子分明是想为帛夕塔开脱。
“谁说她是东宫的侍女?”东方烈焰一脸讥讽地走到帛夕塔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她只不过是我们营中一个人尽可夫的营娼!既是人尽可夫,那么作为营中的将士,哪个不可随意享用?”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哑口无言,就连楚锺荀也未曾想到东方烈焰竟然为了帮帛夕塔开脱,找出如此荒谬而又无法让人辩驳的理由。帛夕塔确实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人们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太子的侍妾,其实他并未公开纳妾,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如若他真要公开纳帛夕塔,必定会引起东方子民的不满。
帛夕塔的表情略微惊愕,明知道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说出那番话,营娼这两个字仍然深深刺痛她的心,或许在他的心目中,她也不过如此。
她的脸上带着悲凉,曾几何时,她也是北玄忠臣之女,北玄的国母……曾经她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如今,她却只能依靠着“营娼”这个词苟且偷生。她那双雾气氤氲、黑幽如千年古潭一般的双眸,带着深切的悲凉之情注视着东方烈焰那张冷漠的脸。
东方烈焰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皇后把帛夕塔带走,一进了宫,就不由不得他说话了,皇后才是后宫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