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识而笑,本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被一个人看成了肉中刺,这个人便是东方烈焰,他已经穿戴整齐,直直地站在他们的后面,脸色非常难看,用力咳嗽几声。
“参加太子殿下!”不愧训练有素,楚锺荀立刻反应过来,向东方烈焰行礼。
帛夕塔正要向他行礼,他却“哼”一声,就快步向前走了,楚锺荀也快步追随着东方烈焰离去……
“哼什么哼?”帛夕塔不悦道。这个男人阴晴不定,总让捉摸不透。
回到自己的小院,她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
她一回来,佩佩就给她端来热汤,“夫人,天寒,喝点汤暖和暖和吧!”
帛夕塔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暗想这个佩佩从来都不贴身侍奉,而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淡淡地说一句:“没胃口,倒掉吧!”
“夫人……”佩佩还想继续劝她,她却摆摆手,“你去找几本书来给我看看吧!”
“是!”佩佩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汤端走。
帛夕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用力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东宫也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她必须要保持清醒。这个太子妃越是不动,她就越是觉得不安。
佩佩一走,帛夕塔就交代李环往后的饮食都由她负责,在这里,或许她能相信的也就只有李环这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了。
一整天,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东方烈焰咳嗽的那个画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挨到了晚上。
清冷的月光洒进窗台,帛夕塔手中的书掉落到地上,许是困乏了,她竟然看着书睡着。
李环小心翼翼地把书捡起来,刚放回桌子上,东方烈焰就进来,她连忙行礼,却被他阻止了,他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李环看一眼依靠着床斜躺着她帛夕塔,就出去了。
东方烈焰走到她的旁边,看着她梦中微微蹙紧的眉头,满肚子的火气,却无从发泄了……
屋子里只剩下东方烈焰和帛夕塔,他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压抑一天的怒气却没有理由发泄出来。他生气,她却在睡觉……还睡得如此楚楚可怜,他真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赫赫!”她在睡梦中咳嗽几声。
他急忙拿起被褥帮她盖上,许是他的动作太大,她懵然睁开眼睛,忽然看见他的脸,吓得只捂住胸膛……
“你……你怕我?”东方烈焰忍不住恼怒起来。
“没有!”帛夕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想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对这个强势的男人,对这个主宰着她的男人,她能不发憷?
“没有?没有的话,你一见到我为何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紧张起来?”他的怒火迅速蔓延,他的脑中又浮现出帛夕塔对楚锺荀微笑那一幕,无名火直窜上心头。
“我刚睡醒!”看着他盛怒的容颜,她下意识地往床角躲起来。
他却躬身过去,伸手把她拖过来,用力捏着她的肩膀,帛夕塔仿佛觉得他要把她捏碎一般,吃痛地皱紧眉头。
面对盛怒的他,她只能咬着唇,忍着。
他抓住她,就像捕快抓住重刑犯一样,不见怜惜,惟见凶狠。
“既然你如此怕我,那么我就让你怕个够!你不喜欢喜欢招蜂引蝶,四处抛媚眼、到处留情么?我今天成全你!”
听着他毫无根据的话,她算是领教到男人的无理取闹了,“我没有!”
“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刚从我的床上爬起来,你就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还对人家媚笑,你敢说你没有?”他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充斥着盛怒。
她算明白今了,原来他误会她了。
她冷笑一声,不再辩驳,冷冷地看着他,他把自己当什么了?难道连走路撞个人、笑一笑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放肆!”他的声音很大,他举起巴掌就想挥过去。
对于他的话,她充耳不闻对于他即将要打下的巴掌,她没有躲避,只是脸色微微一白,就闭上眼睛。
他高扬起的巴掌,始终没有落下,“你以为本太子不敢打你是不?我杀你就如同杀死一只蚂蚁!”
听了这句话,她忽然睁开眼睛,一双妖媚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幽幽说道:“恐怕我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唯一相同的是我如同蝼蚁一般苟且偷生……”
“哼!”他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这么美的脸蛋确实很合适勾引人!”
她扭过脸去,他却捏着她的下巴又转过来,“在我面前,你到是装啊?装贞洁啊!”
冷风呜呜地从帛夕塔的耳边吹过,他居然把她弃在军营的一个角落就走了。漆黑的夜,天阴沉沉的,她只穿着薄薄的衣衫,风一吹,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哆嗦着,伸手,环抱住自己的胳膊,看着四周漆黑的夜。
他带她来这种地方,不吭一声就走了。
她举目四望,看着远处的一个个军帐,不敢迈开步子,谁都知道军中的将士是十分饥渴的,所以他才会把她扔在这种地方,让人来蹂躏?难道他舍得吗?
她痛苦地想着这些,转而嘴角自嘲地牵动了一下:他根本不喜欢你,你何必在意他呢?四周是浓密的黑色,她根本分不清方向,只有远处的哨台上的灯光告诉她,她现在正身处军营中。
冰寒的夜,一如无情的他,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快步朝着更黑的地方走去,她不能往军营走,被军中将士抓住,肯定会生不如死的。
漆黑的夜,不知归处的路途,她走得非常的艰难,慌忙之中,他竟然没有给她穿鞋子的机会,一双白嫩的玉足,生生踩在泥泞多石子的路上,刚走几步,她细嫩的脚底就被锋利的小石子划破了几道口子,她顾不得疼痛,继续踩着坑坑洼洼的地往前走着……
冷风仍不断吹拂着她瘦弱的身躯,风势较之刚才,愈加猛烈起来,她还能听到风声呼啸而过的声音,四处的树叶随之摆动,叶子纷纷落下。
夜,无情的夜,如果单是冷风,她还能忍受,岂料,竟然下起了雨来,一滴滴,如冰一般砸在她没有温度的身上,浑身一震哆嗦,雨势越下越大,转眼,就变成了猛烈的大雨,大风肆意刮着,大雨磅礴而下,她单薄的衣衫,顷刻间,被冰冷的雨水打湿了,湿透的衣服,黏在她的身上,曼妙的身段,尽显无疑……
好冷啊!她搓着手,冒着雨,在漆黑中,终于找到一个小茅屋,她也不细想,就躲进屋檐下,避雨,风一吹过,她浑身凉透,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谁?”
不知是谁,居然从屋内发出声音来询问。
她愣了一下,这冰冷之夜,还伴着大雨,谁还在这里呢?
她不敢吭声,也不答话,哆嗦着躲到一旁的角落,茅屋的门开了,屋内透出昏黄的光线,在这个光线中,走出几个士兵,个个都是光着膀子,露出一大块一块的强健的肌肉……
看着他们,她如临大敌,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这些士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纵使她躲起来,他们也能很快把她搜出来,几个士兵看起来二十岁上下,都正直年少,血气方刚。
他们的双眼一看到帛夕塔的时候,全部都发亮起来了,其中一个居然吹起了口哨,“今晚这个姑娘,真是绝艳啊!”
“这么晚不来,我还以为老鸨子收了钱不给人,没想到给个这么绝色的美女!”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老鸨和将士交易的地方,怪不得他把她扔在这里,他真的好狠心啊,把她当成青楼女子一般狠狠地踩在脚下……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老鸨和将士交易的地方,怪不得他把她扔在这里,他真的好狠心啊,把她当成青楼女子一般狠狠地踩在脚下……
“别过来……”
帛夕塔凄厉的嘶喊着,慌忙地后退,却无路可退,她的后面是一堵篱笆,她想逃,同样无路可逃,五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把她团团围住,她左扑右闪,却仍然四处撞到人墙,天啊……她感觉自己成了雄鹰的猎物,一个踉跄,她竟然摔倒在地上,泥泞的水弄脏了她的衣衫。
那几个士兵也顾不得脏水,全扑到她的身上,有摸手的、有摸脚的、也有摸脸的,更有甚者居然伸手探进她的衣衫之内……
她睁大着瞳孔,死命地挣扎着。
“你不是出来卖的吗?稍微装一下就行”其中有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一脸浪笑道。
这个“卖”字,极具侮辱,一个字瞬间就撕裂了她的心,是啊,她从来都只是男人的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身下承欢,被利用、被戏谑、被抛弃,甚至被践踏……
雨越下越大,泥泞的雨水,浸过她的腰肢,一颗颗大滴的雨水,生生地砸在她的身上,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就算在冷,再污秽,都没有她此时被几个男人调戏的感觉痛苦,她倔强地张开着眼睛,用尽力气挣扎,眼泪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出。
在污秽的泥水中,谁还会在乎她的感受?
而她看到的、碰触到的全是五个如恶狼一般的男人,他们双目发着红光,仿佛要把她吃个干净。
在她被遗弃的地方,忽然响起了一声声:“夕儿夕儿”可是哗啦啦的雨下着,这种呼喊的声音却没有能传入帛夕塔的耳里。
他看着她的惨况,更是满心的自责。是他把她搞得成这么惨的,他是罪魁祸首。
他胡乱地用自己的衣衫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污泥,然后脱下自己同样湿漉漉的衣服,把她紧紧地裹在怀中,跳上马背,快马加鞭往回赶……
“夕儿,你不能死……我马上给你找大夫!”他边策马,边对着怀中不省人事的帛夕塔说道。
黑夜之中,只见一匹宝马在暴风雨中穿行。
显然,他是骑术高超,马蹄飞快。可是,他仍然嫌速度太慢了,便用剑刺伤了马儿,马儿受到了伤,伴随着滴落的鲜血,更加拼命地向前奔跑着。
御医说,“寒气入侵,惊恐过度,导致昏迷,她的舌头只是被她咬破,并未危及生命。”
东方烈焰听了御医的话,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
温热的泉水,水汽弥漫。
东方烈焰正专注地照顾着仍昏迷的帛夕塔,
帛夕塔紧闭着双眼,温热的水漫遍全身。
这种热流很快传入她的心扉,好温暖啊!她的意识慢慢飘飞起来。
帛夕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灌入她的嘴中,蓦然开眼,看见的竟是东方烈焰的容颜,嘴里一阵苦涩,她忍不住要吐出来。
“是药,乖,吞下去!”他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