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不禁一怔,向次辅张辅望去。
张辅却静静地站在那里,既不看他,也无表情。
忠顺王无奈,只得答道:“是本王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朱载垢却说话了,“我没有吃醉酒,贾源老匹夫杀我曾祖,此仇焉能不报!”
说着,一把扯下左臂上的箭,当着百官们的面给折断了。
崇文门下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内阁与六部的官员还有忠顺王一起向贾珝望去,贾珝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抽出了马背上的雁翎刀,忠顺王的头‘嗡’地一声大了,事情闹大了,不禁把目光转向次辅张辅,一直没有吭声的张辅脸色微微一变,见贾珝已经拎着刀走了过来,他伸手一拦,“且慢!”
朱载垢这时也回过神来,他的后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明白自己大意了,伤了左臂的他铁定不是贾珝的对手,看着一步一步慢慢走来的贾珝,他勐地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忠顺王忽然转身一脚将朱载垢踹到在地,喝令道:“来人!给我将这个孽障打死。”
那些王府的护卫也明白过来,立刻奔上来几名护卫将朱载垢按倒在地,另有两人从边上不知哪家的轿夫手中借来两根棍棒,冲过来抡棍便打,听着忠顺王的怒喝声,他们心中有数,雷声大雨点小,忽然,兵部尚书镇国公牛继宗笑道:“这么一出好戏,应该将陛下请来一看才是。”
忠顺王一咬牙,道:“此事是本王教子无方,愿赔罪赔钱,五万两,可行?”
“不行!”
牛继宗一口回绝。
“再加上东西两市各两处店铺。”
“呵呵,忠顺王府世子的命就值这么点!”
“良乡还有两处田庄!”
“抵命钱是够了,但是这口气该如何出。”
忠顺王看了看牛继宗,又望向持刀而立的贾珝,暗暗叹了口气,一把夺过护卫手中的木棍,照着朱载垢的大腿如雨点般落下,忽然,朱载垢一声大叫,直接昏死了过去,那一声清脆的断骨声所有人都听见了,忠顺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转头向贾珝望去,澹澹道:“贾将军,这下怒气消了吧!”
“咳咳!”
牛继宗勐地咳嗽了两声,提醒贾珝差不多得了。
贾珝这才开口,“王爷说笑了,这其实只是一场误会,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说着,又对站在边上的崇文门守将说道:“抓紧验伤,也好让小王爷回去养伤。”
一句话提醒了崇文门的守将,这时,一直在外围看热闹的李贤走了进来,“还不快谢过贾将军。”
忠顺王见状,脸一沉,又对崇文门守军说道:“小儿年少鲁莽,请各位多多包涵,伤者五十两银子,其余每人十两辛苦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接着便传来了戴权的声音,“陛下口谕,忠顺王朱厚炯、三千营主将贾珝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