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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内。
过河桥边。
一年约五六十岁的老人,头戴矿灯,脚穿雨靴,肩膀上扛一铁锨,怀里还抱着个席子,席子长约一米,卷成圆筒状,再用床单包裹了好几圈,十分结实。
沿着河边的小路,老人脚步匆匆往前走着。
此时,月圆夜高。
过桥河水哗啦啦流淌着,河堤两岸黑魆魆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微风吹拂之下,河边的芦苇沙沙作响。
在矿灯的照射下,老人勉勉强强看得见脚下的路。
都是杂草荒芜的泥泞小路。
一双高邦雨靴,踩在高高的杂草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碰触声,极有节奏感。
过一会。
老人就要将怀中的席子埋葬在河边。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此时,小女孩不声不响地跟在他的身后,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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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没走多远。
老人下意识停住脚,觑了眼时间。
“9点过5分,时间还够。”
老人嘴里低声呢喃了一句。
继续往前走。
脚步匆忙中略带沉重。
嘴里还时不时叹口气。
老人知道,自己走得越远越好。
传统点的老人都知道这点,这不仅对死去的人好,更对活着的人好。
可自己一直漫无边际地走,又怕真的走远了。
年纪一大,心智容易犯糊涂。
犹豫了片刻,老人终于还是决定放慢脚步。
“就花他个10分钟吧,走到哪算哪!”
老人在嘴里默念。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放缓脚步后,老人走的小心翼翼的,仿佛在丈量脚下的土地,害怕少一分,害怕又多一分。
甚至,两步一停,三步一顿,时不时回头往身后看看。
有那么一刻,老人莫名感到心慌。
他叹息。
他无助。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像中彩票一样概率极小的事,竟会发生在他梁运福身上。
一路走。
他一路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前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爷专门来惩罚自己的。
可思来想去,仍旧觉得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亏心事。
自己不就是个生意人么?
要说生意人,其实都有些可笑。
自己只不过是个配钥匙匠,赚的都是辛苦钱,勉强维持生活罢了。
自己没有得罪过人,没有见死不救,没有欠钱不还......
想到这里,老人顿住脚,仰面朝着漆黑的夜空长叹一声。
“老天爷,你说我梁运福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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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老人终于停了下来。
“现在离家够远了吧!”
老人琢磨一下,转过身去望了望。
随后,便找了个杂草茂盛的地方,将怀中的席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草丛里。
长舒了口气。
掏出烟和打火机,放嘴里点燃抽了起来。
感到心里稍微暖和了些。
这才起身,操起铁锨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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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到处是淤泥,湿漉漉的,上面覆盖了各种各样的水草,根须盘根错节,操作起来极其费力。
可尽管如此,老人仍旧倔强地挖着,每铲下一铁锨,喉咙里都条件反射地发出吭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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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在干什么呀?”
小女孩好奇的瞪大眼睛,嘴里惊叫出声。
他爷爷不声不响,继续铲着脚下的泥沙。
“爷爷,爷爷......”
小女孩连续喊了好几声,才终于想起来。
“咦!我身上有魔法的嘛,我爷爷怎么看的见我呢?”
这样一想,撑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爷爷,你看不见我吗?”
随后,她玩性大发,像以往缠在她爷爷屁股后面,嘤嘤嗡嗡,让她爷爷给她买着买那,命令她爷爷给她做会说话的小玩偶一样,特别缠人。
此时此刻,她只想阻止她爷爷铲沙。
大晚上的,爷爷不回家睡觉,铲什么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