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茂点头:“那不假。”
“但现在呢?”余坤摊摊手:“过去。多少个能人在这儿,打把式卖艺的,多了去了。”
“人人跟这儿,指着街头卖艺能吃饭能养家糊口。”
“但今天不行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余坤偏过头。
“为什么?”陈艺茂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同时,无数老观众,新观众也都十分疑惑,陈艺茂说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这会啊,就见余坤开口:“我研究过这个事情,比如说过去,这儿是天桥,旁边这儿有个地名叫山涧口。”
“对啊,就路口这儿。”
余坤指了指脚下:“口儿这儿,山涧口早先是人市,说行话啊,那儿有茶馆,那叫攒儿,早晨起来,这些个卖力气人,拿着铁锹的,拿着扁担的,跟这儿等活,比如说一会来人了,永定门火车站卸车,要四个人,卸八个车皮,一个人给两块钱,有去的么,你你你你。”
“接活的人听着就走。十冬腊月的也脱一光膀子,卸这车,吭哧吭哧卸完了,比如说吧,下午一点半,卸完了,一人拿着两块钱往回走,当时给钱。再有活都不去了!”
“为什么啊?”陈艺茂一脸疑惑。
余坤道:“这两块钱够活着了。”
“哦。”陈艺茂点头。
“攥着钱往回走,到天桥找一小澡堂子洗澡,小澡堂子,不老干净,因为这些人每天都是煤啊,这些煤灰都下到池子里。那池子多黑啊,伙计们拿着冷布一趟一趟的往外兜着煤。跟这儿搓着喊伙计,马路对过,二荤铺小饭馆,来一毛钱的酒,能给个四两半斤儿。”
“对,一毛钱酒够喝了。”陈艺茂点头。
“要一个软熘肉片要宽汁儿,来一碗白片儿*要八两,过去的和现在不一样,十六两一斤。半斤这一碗面!”
“洗完了出了池子沏一壶高碎,饭菜也来了,喝着酒就着肉片,里这黄瓜片跟木耳之类的,喝完了酒,端起碟子来,为什么要宽汁儿啊,拌面吃,吃饱了这儿一喝茶,往铺一躺睡到两点来钟,出来,逛天桥!”
“这儿看看给二分,这儿看看给五分,逛一大圈儿,天也就黑了,身带着贴饼子,拿出来找一豆汁儿摊儿。”
“饼剥开了往里面一泡,替里秃虏一吃,这顿饭算是饱了,给家里买了一棵白菜二斤面,一斤棒子面儿一斤白面,棒子面儿蒸窝头,白面煮尜尜汤,都准备齐了,来到这个园子。”
陈艺茂点头:“对,以前这不是叫剧场。”
余坤指了指现场:“当初这个地儿唱京剧,天桥马连良梁益鸣在这个园子唱,走到门口,两毛钱的票进来要听一出戏,一听一晚,等听累了回家,把东西往那儿一扔,家里在那儿炒着白菜弄着热汤面,自己该睡觉睡觉。早晨起来,由打家里出来,又奔山涧口还奔珠市口这儿来!”
“大饼是一毛二一斤,来半斤大饼来一碗油渣儿,过去炖的油渣儿啊,大碗的,汤随便添,镗镗镗这么一吃,吃饱喝足了又跑山涧口这儿等着活儿来,卸车也好干活也好。每天周而复始有大批的这种闲散人员,所以天桥有这么大市场。”
“保证了当初这么火暴,这是那个原因。”余坤头头是道的分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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