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多的吴越小心回应道:“殿下何意?下官有些不明白。”
“本王问你回答就是了,有没有听过?”
吴越算是懂了,对方是故意说出来的,既然要选在这个时候摊牌,那就摊牌吧,于是道:“下官略有耳闻,听说是殿下巡抚到墉城的时候,碰上了南夏的敌人,随后发生了战斗,战况激烈伤亡惨重,不过好在殿下守住了粮仓,至于粮田的焚毁也不算是殿下的过失。”
一方面陈述事实,一方面抖出杨旷失利的阴暗面,旁敲侧击警告杨旷不要自讨没趣。谁料杨旷毫不在意,完全当做一件不关己事的样子道:“确实是如此,本王也是煞费苦心,还连累了不少士族的子弟,尤甚惭愧。”
知道你还说出来!吴越咬着牙笑道:“殿下是为了大商,用不着惭愧,应当惭愧的是当地的城守和谢家才对。”
“你也是这么想的?”杨狂突然欣喜的看着他,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吴越实在是理解不了对方一惊一乍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根本发现不了一点点的虚假,这位殿下装傻充愣居然是那么的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杨旷依旧是那张自然的表情,就算是假笑也是那么的逼真,有那么几下子真的差点骗过对方。
“殿下要不还是快些出发吧,别让那位久等了。”吴越没心情跟他打哑谜,想赶快完成首要的目的让杨旷去见见那个人。
见他那么着急,杨旷也点到为止的说道:“你说的有理,虽然本王是亲王,但是对方也是个人才,做不到礼贤下士,日后怎么统御天下,那就带路吧。”
还统御天下,你连吴家都对付不了。吴越不屑的在心中瞧不起杨旷的居高临下,在前面自顾自的带路。殊不知杨旷心中也有算盘,给你那么多机会不要,以后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在乔装护卫的包围下,经由吴越引路的他们顺利的来到了一家十分辉煌的酒楼,这个酒楼甚至比洛阳城最大的酒楼还要高,里面的装饰也是比皇宫逊色不了多少。
杨旷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天下第一富商孙祥开办的,吴家?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或许是认为只有这个地方才算是招待亲王的场所,不管他们是讲究排场还是怎样,杨旷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接下来要见的人身上。
“来来来,殿下,这位就是淮阳第二的富商,云小姐。”吴越热情的将杨旷带到了一位女子的面前。
那位女子俨然就是要见的人了,看她的模样并不是多美艳,仅仅算得上是好看哪一种,不过要是她有绝世的容颜,估计也跟经商搭不上关系。
被称为云小姐的女子马上行礼道:“小女子韩清云,拜见武成王殿下。”
韩清云?听着像男人的名字。杨旷不会明说出来,藏在心里说出另一番话:“平身,不愧是能被吴家主提起的女人,气质非同一般啊。”
“小女子多谢殿下赞赏。”云小姐站起,然后在吴越的发话中,众人都纷纷入座,说是见面其实也就是三个人的饭局,偌大的饭桌上也仅仅只有三个人。
酒菜都上齐了,那么要进行的谈话也要开始了,三个人看样子都抱着各自的目的,两个精明的商人,一个善于权谋的亲王,三个人会上演怎样一出戏呢?
首先是撮合人吴越,他首先举起举杯敬杨旷道:“下官此次能跟让大商首屈一指的亲王与最有头脑的女子见面,实在是下官的荣幸,还请殿下不要拒绝下官的好意、”
“好。”杨旷极为有礼的一饮而尽,目光视线不离云小姐,目光视线好似一把刀子,非要看破些什么才肯罢休。
云小姐也端起酒杯道:“小女子不胜酒力,恐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不打紧的,你过来陪本王做就行了。”杨旷直接说出了很轻浮的话,顿时将气氛弄得很僵。
云小姐和吴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殿下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鄙轻浮之语呢?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云小姐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开始,杨旷的做法和出乎意料让他们措手不及。
“殿下真会开玩笑。”吴越笑着岔开话题。
“本王没有开玩笑,过来陪本王做就赦你无罪。”杨旷非要不给面子的说着轻浮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而且给人一种不可改变的事实。
吴越抱歉的看向云小姐,后者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少,想来也是镇静了不少,于是低头走到杨旷旁边坐下,道:“多谢殿下恩德。”
正当两人以为杨旷色心欲起的时候,杨旷又第三次出乎他们的意料道:“这么近看你,感觉还是差了点,你还是回去吧,本王现在没兴趣了。”
无礼加上傲慢,这就是杨旷对他们的态度,云小姐的脸色差的不能再差了,受到了轻浮和侮辱的女人,头一次感到如此的悲愤,可以说要不是杨旷顶着一个亲王身份,早就被他们给碎尸万段了。
吴越此刻也是有些愤怒,强忍着怒火刚想说点什么,又被杨旷打断道:“本王知道你们两人觉得不高兴,但是这就是本王的态度,要知道全国谁不明白本王巡抚的目的,眼下就我们三个,本王也没有心情想往常那样闭口不提了。”
云小姐在经受侮辱后也是心智坚定,柔声道:“殿下既然都把话挑明白了,为何不听听小女子和吴家主的意见。”
“完全,不想听。”杨旷直截了当的拒绝道:“你们想的无非就是尽可能的保持现有的商业自由,拜托朝廷的掣肘,同时也不想被镇压,还想联合其他的士族对付本王,这又是日后威胁的事情了。”
两人被杨旷一番露骨的话给弄得语塞了,原来这几天安分的殿下都是装出来的,真正的本性到了今天才显现出来。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也不愧是能够整到崔氏的人。
“殿下这话说早了吧。”吴越也露出本来面目严肃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是站在家族立场上,而殿下是站在皇室的立场上,都有自己的目的,为什么非要打破这个平衡呢?”
杨旷冷哼一声道:“若是太平盛世,本王倒也懒得管这闲事,不过眼下大商战事频频,若是放任你们自由自在,那么天下究竟会乱到何时,本王不来做,也总有人会来做。”
“殿下就这么有自信能够对付全国的士族吗?”见没有和谈的机会了,吴越也直接搬出了他的杀手锏,就是士族联合的影响力,哪怕如今到来的是当今陛下,也不得不忌惮这股不定因素,士族们的联合极有可能会导致国运国力的走向,要是连这个都不在乎,那么杨旷的皇位也别想做了。
光是一个崔氏就能在洛阳翻云覆雨,那么全国的士族势必会比崔氏更加恐怖,皇权的力量完全比不上这股分散在境内的力量。
杨旷早就知道会闹到这一步,索性也不管其他的,直言不讳道:“当然没把握,但是本王依旧心存善念,若是你们就此罢手,以后的事情还好说,仍有余地。可要是执迷不悟,本王可不能保证你们的下场,即使对抗不了士族联合,也还是能制裁你们一个吴家。”
吴越气的咬牙切齿,但又认为他是在虚张声势,于是道:“殿下丑话先别说得太早,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如果争到那一步,便是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殿下为何就不能退步呢?”
“你这话说的很对。”杨旷直接把酒杯杂碎在地上,“那么既然都是两败俱伤,为何退步的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