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光啊!”贾琏不由望空一挑大指——美人巨眼识英雄!
想了想美艳的王熙凤,又想了想那日在贾母院子门口见过一眼的贾珍媳妇尤氏,两下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一直奇怪,贾珍那么好色,怎么娶了那么一个姿色平平的尤氏?而且家世好像也不太好,他图啥啊?”
“还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是害怕了娶王家的女子。
一听说王夫人要向贾敬去说合,把王熙凤给自己做填房,吓得贾珍连夜找人做媒,好歹将他手下一个尤姓参将家的女儿赶紧定了下来。
尤氏姿容一般,但性子温和,可惜娘家身份低微,只能一味顺着贾珍。
倒是贾珍经由王淳凤一事,彻底改了性情。
反正贾敬又不在府里,他白日聚赌,夜晚滥淫,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哼哼,他戴了绿帽,窝心得要死,又被王淳凤刺激大发了,觉得自己亏得要死,得玩儿命地补偿自己。唉——简而言之,他心理变态了。
诶,别问什么叫‘心理变态’,你赶紧往下说你的风月故事。”
镜子确实不懂什么叫“心理变态”,愣了愣,才接着说道:
“镜奴方才说,‘正是此事,终结了荣、宁二府的顺遂气运’,上面这些便是其中宁国府败坏的开端。
至于荣国府,那便是贾珠因此身死,贾政夫妇顿时没了指望,只好将从小养在贾母身边的次子贾宝玉带回身边好好管教,奈何贾母宠溺宝玉,无论如何不肯答应。
何况,宝玉自幼任性优游惯了,此时骤然要将他当做长子贾珠那般来严格要求,何其难也。”
“有道理!有道理!”
贾琏听得连连点头,忽然觉出不对,“等等!荣国府里的贾珠死了,贾宝玉不争气,那不还有我吗?我又没死,怎么荣国府就完了啊?”
镜子尴尬地顿了顿,才道:
“主人不要误会,荣国府老太太偏疼二老爷贾政,将荣国府交给他管理,贾赦一支已经分家去了旧宅,所以贾政的儿子才主掌荣国府的气运。
而且,之前的贾琏……每日里的行径,也比贾赦、贾珍之流好不到哪儿去。故此,荣、宁二府的衰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主人到来之后,洁身自好,努力上进,一股正气浩然吹来,想必定能一改颓势,由此荣、宁二府的气运得以重振,也指日可待。”
贾琏明知镜子在给自己拍马屁灌迷魂汤,心中虽然受用,但又不肯照单全收,便道:
“荣国府这边有我,宁国府那边,我有心也无力。
对了,是不是贾珍已经得手了秦可卿啊?”
镜子有些犹豫,不像方才那么底气十足侃侃而谈:
“之前是肯定还没得手。
今夜……今夜还不得而知,待镜奴立即去查探一番。”
“你这还得现查的?也太不智能了。
得了,你就直接带我一道儿去查探吧。
别又找借口!我知道你有本事带我去,而且我还知道,你还有本事随时把我扔回来。”
镜子一直犹豫不决。
贾琏顿时火大:
“让干嘛不干嘛,这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镜子见他怒了,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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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恍惚,贾琏的眼前已是月色下的一座壮丽楼阁,飞檐料峭,斗拱参差,一块乌木金字大匾,上书三个大字:
“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