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巴掌扇在他头顶:“滚。”
在古代,女子十三四岁就能嫁人了。
史书上就记载过,陈后主的妃子张丽华,进宫时才十岁,因深得陈后主的喜爱,十七岁时,就已经生了四个娃了。
可毕竟现在的贾琏是从现代社会穿越来的,各种差异还是挺大的。
古代的男人,三十多就能当爷爷了,而前世三十岁的贾琏成,不仅还没结婚,而且,还是个处男。
再说了,在贾琏成已经定型的三观里,十三岁啊,不满十四岁啊,那就是附赠至少十年的牢饭呐。什么‘三年血赚,死刑不亏’,啊呸!下流!变态!
……
贾琏欣赏鹊哥儿的坚持,他要帮她。
她这样独立,这样坚定,或许她可以一直留在姑苏城里,仍旧做靠自己手艺谋生的鹊哥儿,而不去贾府被老太太改名叫做晴雯,去大观园里成为华丽词章《芙蓉女儿诔》的哀悼对象。
贾琏取过二十两银子,递在鹊哥儿的哥哥面前:
“你且拿去,做个小本生意,有个牢靠的生计,安稳度日。
这银子和之前赔给罗家的银子,共计四十两,都是借给你们兄妹二人的,虽不要利息,本钱却是要还的。
限期二十年,期满你给我送到贾府上去。”
他不能说白给,怕伤了鹊哥儿的自尊。
于是他说了个二十年。时间够长,也许就能忘了。
一旁的兴儿不由“啊”了一声,小声嘟囔道:
“二十年?还没利息,爷这善心也忒大了。”
忽然看清鹊哥儿的哥哥,兴儿上前一把揪住:
“我说怎么看着你眼熟呢,你不是马记烧饼铺的伙计阿清么?昭儿这会子还在你们铺子里学贴烧饼呢,你偷跑来了这里,哪个在教他?却不是叫他偷了懒?”
贾琏喝住兴儿,干脆叫他带着鹊哥儿的哥哥,一道回烧饼铺去盯着昭儿。
他们走后,只鹊哥儿仍站在原地不动。
贾琏微笑道:
“你有手艺在身,到哪里都吃得一碗饭的。
若还想回这家绣坊,我叫人给你说去。若是要换家绣坊做,需要中人、保人的,来找我就是了,我就住在歌熏桥东边的林府里。
最好就这两三日,过后我要回金陵了。”
鹊哥儿抬起头,望着贾琏道:
“那……以后我就见不到大哥哥了?”
大哥哥?
哦,也对,贾琏这时候十九岁,十三岁的小妹子叫声“大哥哥”也不过分。
可惜啊,你要是放弃了“为人不称奴,为女不做妾”,那咱们再见面的时候,难道我贾琏还得和贾宝玉“必有一战”?
贾琏不想骗她,却也不想吓她,想了想,才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未必是好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好处了。”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透,也许,他也隐隐有些私心。
鹊哥儿咬着嘴唇,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用力地看着贾琏,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印在瞳仁了一般。
好半晌,她忽然又恢复了坚定和自信,:
“再见面时,我必定能听懂大哥哥说的这些有学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