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司马迁的描述,众人穿过东市往太史令府上走去。
途径昔日的韩王府,大门上的匾额已经被摘了,雕梁画柱上布满了斑驳污渍。
曾几何时,晁御也曾想过要翻身做主,坐在韩王府的大堂之上,将韩嫣绑在堂下受尽鞭挞。
如今还未等到他梦想成真,韩嫣已是一具槁骨腐肉长埋地下了。
这世道瞬息万变,圣心更是难测,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晁御紧了紧拳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要小心经营,稳稳地走下去。
九拐十八弯的,终于找到了司马谈的住处。
与其说这是太史令府,不如就说是个平民住的两室宅院,院门虚掩着,院内有一口水井一处草棚,草棚长期无人打理,架子上已经缠满了藤蔓。
难怪司马迁感叹营长的宅院已是奢华,原来大汉的公务员待遇竟如此一般,不搞点油水甚至连平民都不如。
“阿翁!阿翁!”司马迁呼喊了几声,又查看了两间木屋,院中无人,想来是早朝未退。
自汉武帝重推儒术,太史令的工作也变得更为繁琐,上朝议政也是常有的事。
就在众人呆立院中无所事事之时,一个摇着团扇的白袍男子闯了进来。
“司马先生,司马先生啊,鄙人又来叨扰啦。”
院内众人与其面面相觑,那白袍男子发问:“你们,是何人啊……”
司马迁上前拱手道:“吾乃太史令司马谈之子,司马迁,请问先生是?”
“哎呀呀,原来是司马先生的公子,鄙人东方朔,有礼有礼了。”
这人就是东方朔?!晁御盯着他打量了半晌。
白面苍须,身形高大却举止轻浮,这还真是送上门的大礼。
众人随东方朔寒暄了一番,时候已近晌午。
郭解向众人辞行,司马迁颇为不舍。
“郭大侠,此一别,日后如何相见啊?”晁御即刻发问,这么一条大腿,日后搞不好还能用得上。
“吾在陵县亦有落脚之处,若要寻吾,可往陵县最大的赌坊,报吾名号即可。”
陵县?是为保卫和修建皇家陵墓,从而迁徙百姓所产生的城市吧?
好家伙,他该不会是动了盗皇陵的念头吧?
郭解说罢,抱拳以礼,便潇洒离去了。
“可惜啊可惜。”东方朔看着郭解远去的背影摇着团扇一阵惋惜。
“怎么,东方先生也知道郭解其人?”晁御问。
“许负女相士之后,河内郡出名的盗匪,怎会不知。”
“何以先生要以盗匪相称?”司马迁皱着眉头。
在背后论人是非已是不道德,况且他还如此轻视自己崇拜的郭大侠。
“本也是名门之后,又有家族助力,若是求取正道定然也能立于朝堂,可此人偏偏背道而驰,岂不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