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御一把拍开男人的脏手,护在阿母身前。
“嘁,不识好歹。”男人见无法得手,抢过晁璃手中的粟饼便要走。
东西都亮出来了,还想拿回去?哪儿那么容易!
晁御飞起一脚便朝着男人的腘窝踹去,男人始料未及,直愣愣跪倒在地。
“你这不要命的疯小子!”
男人爬起来转身就要去抓晁御,晁御身上虽没有几两肉,但胜在个子小,身形灵活,左躲右闪之下,男人抓他并不容易。
谁料男人抓不到晁御便要拿晁璃下手。
他一把抓住晁璃深衣的领口,猛的一拽,雪白的臂膀,半盏酥熊便展露在人前。
晁璃惊呼扭打着护住胸口,可奴隶营里没尝过女人滋味儿的孤男甚多,见了这般美色,一个个眼冒青光,其余的老弱妇孺更是躲得远远的,深怕一同遭殃。
“我屮你大叶的!”晁御大喝一声,抄起一旁耕地的锄头便朝男人挥去。
可他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之前在韩王府又是饥一顿饱一顿,如今干了一天的农活粒米未进,几锄头下去便没了力气,气喘吁吁。
“哈哈,我看就让你阿母在营里做个私伎,伺候好了营里的兄弟,自然少不了你们吃喝,反正之前在韩王府不也是如此,正好做回老本行了,哈哈哈哈。”
男人说完,众奴隶开始起哄,有的竟也跃跃欲试。
晁御握紧了拳头,紧咬住下唇,猩红的热血划进喉咙里,充血的双眼仿佛要吃人一般。
“哟哟哟,生气了你看,生气了,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的讪笑中,晁御握住地上一块生锈的废耙头,如一头杀红了眼的猛兽般扑向了那男人。
耙头刺穿了那副肮脏的皮囊,一下,两下,男人腰间的桖洞被越捅越大,晁御跪坐在男人身上,嘴里嘶吼着些什么,但没人听得清。
直到那男人如烂泥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晁御也终于力竭,趴在那男人身上,满身桖污,眼神空洞地看着晁璃。
“这辈子,谁也别想,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
“杀人啦!杀人啦!疯子杀人啦!”
……
奴隶营里死人是常有的事,看管的营卫和管事的营长也只觉得晁御这疯小子有点血性,死了一个爱挑事的,营里也能消停些日子。
可晁御在那之后,脑中时常浮现出杀人时的情状,满手殷红的鲜血,夜夜让他从梦中惊醒。
他时而空洞,时而充满杀气的目光,令其他奴隶避而远之,深怕他发起疯来伤到自己性命。
自此之后,每到放饭之时,只要晁御发起疯来怒吼几句,便没人再敢上前来抢食,他们母子也算吃上了几顿饱饭。
就在今天,奴隶营里来了个奇怪的少年,他穿的是曲裾却又破破烂烂,明明都流落到此了,四方髻却还被他打理得很是工整。
他是唯一一个在晁御盛粥时敢一同上前的人。
在大家都蹲在墙角喝粥之时,他却要找个矮桩毕恭毕敬的将粥碗放在上面,而后跪坐下去祭告天地后,才缓缓的喝下那碗粥。
晁御料想这小子应该不是一般人,可为何会被抓到奴隶营中来,难道也是哪位犯官的家奴,又或是犯官亲眷么?
待到夜里,定要试探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