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为先、席佑堂等人在会颖西郊的这所房子里商讨结束,最后的决定就是:静观其变,继续等。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些日子来,在这间房里召开过的、第多少次以“继续等”做为结论的商讨了。
众人散去了,左炎本已和大家一起走到门口,又忽然踱着步子,踅了回来,来到还在椅子里坐着没动的闾丘云在面前,他有些好奇地问:“三殿下,我自己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如果你可以做一番事业的话,你最想做什么呢?”
柳下言和席侑堂本来也都已经走到门口,将要出屋,忽听左炎这么一问,就都停下了脚步。
三殿下闾丘云在想了想,回答了四个字:“天下止戈。”
左炎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止戈?嘎嘎,那我的剑怎么办?岂不是要成废铁了?再说了,你怎样做到让天下止戈呢?”
三殿下闾丘云在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作答。显然,他并不知道怎样可以让天下止戈。
左炎看着脸憋得通红、却作声不得的三殿下闾丘云在,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眼看那两声经典的“嘎嘎”声就要出来。
“以戈止戈。”席侑堂说这话时,双手依旧袖着,眼睛还是半眯着,若不是这些人熟悉他的声音,只怕没人想到这话刚才出自他口。
什么意思?三殿下闾丘云在和左炎则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迷茫。
席侑堂没再解释,起身钻出门帘,走了,柳下言赶紧跟出。
接下来的几日,辜为先和闾丘云在继续看太阳、看月亮、看星星。有时候出门或者回去时遇上左炎,左炎总是脑袋一仰,这样就看不到对面的师徒二人,只能看到天了。
有一次,三殿下闾丘云在问辜为先:“老师,我们住在这里,是想等什么呢?”
“等命运。”辜为先看着一天星光说。
“命运只能等么?”三殿下沉吟一下,问道。
“有时候命运只能等。”辜为先点点头回答说。
过一会,辜为先又说,“我一直不希望你陷入王位之争,那个位子太辛苦,是一把吃人的老虎椅,坐上去,就像坐进了老虎口里,随时可能顺着老虎的喉咙,掉进老虎肚子,被老虎吞掉。可难道,你终究还是逃不脱这个命运么?”辜为先这么说着,眼神渐渐伤感起来。
三殿下闾丘云在紧紧握住辜为先的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老师。想来,坐在那个老虎椅上的人虽然是自己,可是,只怕老师比他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