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那只姓闾丘的蚂蚁,就后腿着地,站了起来。
闾丘闵幽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拔出靴边的青蝶剑,朝舅舅周却扑去,嘴里大声喊道:“看剑”
那时,周却已经起身,拎着枪向骄阳走去,他准备就这样结束今晚与闾丘闵幽的这一战。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闾丘闵幽的喊声,也听到了四周自己的兵将们突然而起的一片惊呼。他人未回头,身体往前一倾,烂银枪从斜后一递,使出一招剑式中的“苏秦背剑”,封住自己后背。
只是轻轻的“嗤”的一声,脆如丝绢破裂的声音,周却手中的烂银枪已经一断为二,双手各执半截。周却又惊又怒,耳听着第二剑又至,周却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将两截枪使出双锏的招法,再次封去,却在青蝶剑一削之下,两截枪又各自短了半截。此时,周却手中所剩,已短似两截敲鼓的棒槌。
闾丘闵幽不做稍顿,剑如秋水,绵延而至,第三剑、第四剑在四围的惊叫声中,周却不停地后退闪避,他一边扔了手中的“鼓槌”,一边从腰上抄起跨刀,竟是来不及拔出,就不得不连刀带鞘迎着闾丘闵幽的剑封了上去。
“铮”,这一声虽带着金石之鸣,却不甚响亮,场中原先的惊叫骤灭,忽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周却手中的刀,连刀带鞘被齐齐削断。堂堂三军之主、勇烈将军周却的跨刀,自然不会是一柄俗物。
可是,这柄刀却被闾丘闵幽的短剑一削即断。
不仅围观的兵将们发了呆,就连闾丘闵幽自己也怔了怔。
父王和母后将这把短剑赐给闾丘闵幽时,闾丘闵幽只知道这是一把宝剑,和世子闾丘奋卒的青蜂剑是一对。闾丘闵幽平日里虽是随身携带它,却从未拿出来与人性命相搏过,最多只是拿出来比划比划,供众人瞻仰浏览而已,他没想到这把剑竟是锋利如此。
此刻,月光下,这把青蝶剑青光流动,竟似有一条蛇影在其中游走。
闾丘闵幽的怔愕也只是一瞬,转瞬之后,他已经再次挥剑向舅舅周却斩去,一剑快似一剑。周却接连退避中,已经退到骄阳身侧,于是一翻身跃上马背。闾丘闵幽削出去的青蝶剑,因了周却这一避,竟朝着骄阳的马腹、马腿直去。
眼见骄阳不被剖腹开膛也要被削足断腿,全场惊呼再一次响起,马上的周却更是惊急交加,急提马缰,想让骄阳纵跃而起,却明显已来不及。
闾丘闵幽一矮身子,青蝶剑贴着骄阳的腹部而过,剑尖却还是划过了骄阳的左前腿。
骄阳长嘶一声,疼得纵身而起,差点将周却掀下马来,周却赶紧抓稳了,然后自己下马,一眼就看到骄阳左前腿连接腹部的所在一道血痕,血流如注。
周却气急败坏,朝着闾丘闵幽大吼:“除了你父王给你留下的这把青蝶剑,和闾丘这个姓氏,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