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缓缓扶起将领,目光玩味地瞥了一眼国子监的学生们,一脸蒙圈的夏炎,最后目光落在了目光躲闪的黄泰顺身。
朱棣缓缓走过去,轻咳一声:“皇爷爷都站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搬一把椅子来?”
黄泰顺连忙从教室里端起两个小凳子,就朝着朱棣飞奔而去。
“皇爷爷,父亲大人,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可想死我了!……”
看着亲热的一家人,夏炎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我靠!哪里能想到,这个天天跟自己山打兔子、下河摸鱼虾的少年,竟然是皇太孙朱瞻基!
这小子,藏得可够深的啊!
而那群国子监学生,早就吓得集体腿软,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朱棣坐着孙儿搬来的板凳,和孙儿述说着离别的思念,脸满是慈爱。
而当朱棣瞥了一眼,眉头顿时一皱。
众人皆跪,唯独夏炎还在原地杵着。
“见到陛下、太子殿下,为何不跪!”骑兵怒斥道,手里的鞭子就要朝他抽了过去。
夏炎却揉了揉自己昏沉眩晕的脑袋,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腰和腿都不好,跪不下去。”
“放肆!”骑兵怒斥,鞭子高高举起。
“住手!”朱瞻基大喝一声,冲了去,将骑兵连人带鞭子从马给拽了下来。
“他是本宫授业老师,打他就是打本宫!”
朱瞻基红了眼,吓得那个骑兵差点昏过去。
夏炎看到朱瞻基,今天三番两次挺身而出,如今得知他的身份,内心真的很感动。
不管历史怎么戏谑这个“蛐蛐皇帝”,他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学生!
朱棣一摆手,威严地喝道:“瞻基,带你的这个新老师过来,朕有话跟他说!”
朱瞻基只得赶紧答应,拉着有些打怵的夏炎过去,还不忘小声叮嘱道:“启明兄,千万不要跟皇爷爷硬刚,有我在旁边帮衬,不会有事的。”
夏炎目光复杂地看着黄泰顺,哦不,皇太孙朱瞻基。
“你呀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骗得我好苦啊!”
朱瞻基却调皮地眨了眨眼,嘿嘿笑道:“我不隐瞒身份,怕是要吓跑兄台!哪里还有机会学到神奇的科学?”
夏炎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来到朱棣身边,夏炎躬身行礼:“在下夏炎,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对于这个只鞠躬不下跪的年轻人,朱棣和朱高炽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异色。
“刚才你说,你腿和腰不好,跪不下去?”
朱棣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夏炎。
朱棣身旁像铁塔一样的将军和护卫,已经将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
只要朱棣一个眼色,他们就要让夏炎人头落地!
夏炎装作没看见,再次拱手道:“陛下难道觉得,只要向您下跪,就一定代表着忠诚,不下跪就代表着忤逆吗?”
“放肆!”
朱棣却抬手制止护卫的呵斥,淡然道:“你接着说!”
夏炎道了谢,继续道:“下跪只是面的妥协,那些贪赃枉法、枉顾陛下隆恩的败类,哪个不是山呼万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