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月色昏暗,然而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有座亮着灯光的宅府,门外还有老妪提灯守门。
“咱们谁先进去?”
“这种情况还是长者先行吧。”
“滚,你新婚之夜那天,怎么不说这话。”
距离宅府八百丈开外,有三名道衣装着的年轻人低声细语,他们今日是来降妖的。
但走到这里方才知道,宅院中的这只鬼魅着实吓人的紧,八百丈开外,怨气冲天,这还去个锤。
却在这时,骑着老马的陈九徐徐而来,看这模样,年纪并不大,且不像修行中人打扮。
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山野,莫非是有急事?
遭了,这少年向那鬼宅去了。
“师兄,我忽的想起,今日是我家贤妻生诞的大日子,你了解我的,要是错过了,准没我的好果子吃。”
“大师兄,二师兄说的对啊?”
“关你何事?”年长一些的道人面露诧异。
这年轻道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就是单纯怕死。”
说罢,年轻道士大步流星,快速逃离了现场。
“岂有此理,师父生前是如何教导我们的,我辈修士当敢为天下民祭身,这三师弟也真是。”
下一刻,这二师兄语气一转。
“师兄,你且在此等候,我这就去替你狠狠斥骂那不成器的师弟。”
要说他也不愧是二师兄,速度之快远非刚才那年轻道人所能够相比,一溜烟便没了影。
连年长道人都未能反应过来,他叹息一声,正欲独自前往鬼宅。
一左一右,两个道士皆笑眯眯的站在了他的身侧。
“师兄,咱宗门一共就咱三个,少了哪个也是不成。”
相隔太远,三人皆是未看清,那少年胯下之马,四蹄从未着地。
“活人止步。”
待到高头大马走至身前,老妪这才抬头,眼神浑浊而又木讷,面无表情的说道。
“告诉你家小姐,我是为赴约而来。”
鬼宅阴冷,越往前走,便越是冰寒刺骨。
接受了瞎子战场杀敌所沉淀的杀气,这些阴气对陈九而言倒显得小儿科了。
自古以来,杀人的刀都是辟邪之物,更何况是杀人的人。
赴约!!!
眼神浑浊的老妪刚听到这两个字,脸上原本挂着的面无表情被难以置信取代。
“是……是我家少爷叫你来的。”
瞎子少年从军,直至中年退伍,瞎了双眼的他颓废自弃,牵着年轻时的战马游荡于各大城池靠衙门悬赏买酒度日。
半梦半醒。
终有一日因那卖酒姑娘找回了自我,却也丢了性命。
只可怜了那俏佳人,先是等了瞎子半生,终于得到了回信,再见面却是老马驼着残尸。
“是他。”
陈九笑着点了点头。
老妪老泪纵横,颤抖着手臂就要为陈九开门。
吱嘎……
“多谢。”
温声道了声谢,陈九带着一丝复杂的心情准备进入到这充满古意的宅院中。
微风吹过,山林两边的树木沙沙作响,似乎是因为陈九的到来,这座鬼宅的气氛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敢作祟,我要你原形毕露。”
“大师兄,现在是黑夜。”
“别插嘴。”
“我靠,怎么一个看门的老妪都这么猛。”
三道道袍身影乍现,手握桃木剑高举过头顶,老妪扬起衣袖,只见绚丽的血光闪过,桃木剑爆炸开来化作一块块碎片。
三个道人,以一个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砸入泥坑,险些当场飞升。
“……”
陈九听到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
他歪头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