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见了这尾羽吓得从地上一蹦三尺高,指着尾羽,话都说不清楚了。
阮青洲见了吴老六的奇怪反应,不解问道:
“师兄?”
吴老六此时似乎才终于缓过了气来,吞咽了下口水,心存侥幸问道:
“这灵禽颈部可是有一圈白点图样?”
阮青洲点了点头,道:
“正是。”
“完了完了,你可是闯了大祸!还累的我也吃了这肉食,我命苦呀。”
吴老六确认了灵禽颈部有白圈图样后,霎时哭天抢地,别说老弟了,就连师弟二字都不提了,更不要说什么歃血为盟。
他此时只想赶紧和阮青洲划清界限,我跟你不熟好嘛!
离我远点,别到时候溅我一身血。
阮青洲见吴老六这般作态,也开始心慌了。
“老哥可否再说得明白些?”
吴老六听着阮青洲呼他老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赶紧撇清道:
“你可不要乱攀关系,这里可没有你老哥。”
说完又感到话说得太绝,万一这小子真和姹女峰那位有了关系,这事倒也不难化解,遂缓和了下语气,道:
“这珠颈斑鸠可是玉宇真传圈养的灵禽,平时宝贝的不得了,你怎敢将它杀了吃肉!”
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莫说我不帮你,你要真有那姹女峰的关系,赶忙去使使,兴许有用!
我就不多呆了,看在共事一场,我还给你指点出路的份上,你可不能供出我也吃了这珠颈斑鸠的肉!”
说完头也不回,一挥袖,唉声叹气的走了。
独留阮青洲在原地陷入了呆滞。
自己这早上才毫不留情面,再三拒绝了柳含烟的请求。
这才多久啊?
却是要眼巴巴上门求人庇护,真是自个把自个脸都打肿了。
悔不该贪这一口吃食。
看着手中香喷喷的烤肉,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算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先吃饱喝足再说!”
待到阮青洲将珠颈斑鸠的肉吃干抹净,再一路回到姹女峰,已到了申时。
他站在姹女峰峰顶的行宫阵法前有一会时间了,却是手持令牌逡巡不前。
毕竟今早才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别人,现在惹了祸,又眼巴巴的来求人。
阮青洲心里臊的慌,可是不找柳含烟的话,他在这缺月宗也没啥熟人了。
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刚准备迈出第一步,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来了便进来吧。”
刚攒起来的心气儿便泄了大半,用令牌打开了阵法缺口,入了行宫。
令牌是今早柳含烟给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跟着引路的灵蝶一路向前,院中异香扑鼻,奇草仙藤,蓼花菱叶,牵藤引蔓,累垂可爱。
此时的阮青洲并没有欣赏这些怡红快绿的心思,低着头,满脑子都是一会怎么开口。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这是终于要向柳含烟妥协了吗?
时间在沉思中悄悄溜走,不知不觉间便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座古香古色的木制阁楼。
才至近前,雕花木门便应声而开。
“进来吧~”
耳边传来了柳含烟的慵懒嗓音,阮青洲不再纠结,一步踏入。
这应是柳含烟的闺房,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纱幔低垂,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
柳含烟此时正坐在鼓形圆凳上沏着茶,开口张罗道:
“自找个位坐吧,也不知我这是哪来的福气,竟能劳烦阮公子一日登门两次。”
又接着揶揄道:“还以为阮公子怕了我这龙潭虎穴,再不来了呢。”
阮青洲尴尬地摸摸鼻子:
“这次来,是想拜托柳峰主一件事。”
“哦,还有你阮公子办不成的事?”
柳含烟故作惊讶,以手掩口,表情浮夸之极,极尽嘲讽之能事。
阮青洲也不管她的报复心理了,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柳含烟听过后只是淡淡道了句:“这样啊。”
便不再言语。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境地,阮青洲只好开口打破沉默:
“不知柳峰主可否帮在下与那玉宇真传化解仇怨?”
“哦,那我该以什么身份帮你去讲和呢?是被拒绝还死皮赖脸的追求者?还是以势压人的蛮横峰主?”
柳含烟特地在“峰主”二字加重口气,明显是对阮青洲喊她峰主心有埋怨,明明今早才说的喊她师姐便成。
“柳峰主……”
阮青洲刚要再说,便被柳含烟不客气的打断:
“我不强迫你做我的道侣,自然也不会强迫玉宇真传放下和你的仇怨,我很为难呢。”
听了柳含烟的话,阮青洲叹了口气,做势欲起。
柳含烟见了先一步起身,伸出藕臂,似缓实快,压住了阮青洲的肩头,玉指在他的心口打着圈:
“怎这般沉不住气。”
说着又绕到了阮青洲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俯身附耳,道:
“能说说为什么不愿与我结为道侣吗?我见你今儿也不是对女色没有反应嘛。”
柳含烟吐气如兰,将一番话语娓娓道来,阮青洲被她的言语撩拨着,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牙根紧咬,强忍住诱惑道:“失了元阳,对筑基有妨碍。”
“哦,这说法倒是新鲜。那我要是在筑基前不取你的元阳,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阮青洲心中暗暗叫苦,话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执意拒绝,不但玉宇真传那关过不去,还要惹得柳含烟的怀疑,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
“自然愿意。”
“那就说定了,我在筑基前可以不取你元阳,但是名分需得早早定下。”
说着绕到了阮青洲的侧边,蹲下身,双手扶着他的头,将其轻转了过来。
柳含烟的脸几乎要贴着阮青洲的脸,才停下,一改之前的霸道,往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道:
“今晚先在我这住下,明日我让婵儿去与那玉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