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不饶了二郎这次吧,兴许他是看得太累了,才趴着睡着了。”长孙无垢架不住对丈夫的担心,开口向李渊求情。
李渊听到儿媳的话,幽幽叹了口气:
“唉,如今天下大乱,我原想二郎多读点书,多学些为人处世之道,对他以后有帮助。
谁知他如此顽劣,就爱骑马射箭,书是一个字不看!
他要是能学他大哥一点,那怕只看进去一点点,我也都欣慰了。
严谨才是关爱!过去是我太放纵他了,今天我得让他涨涨记性!”
李渊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速度快得无以复加,掀起一股强风。
长孙无垢脸色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李渊是动真怒了,竟运用起了武道功力。
李世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惊惧无比,这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景象吗?
这不是正常的隋唐世界!
他的心凉了半截,看这样子,这戒尺真抽到身上,那可就废了。
顾不得其他,立刻加速朝外跑去。
“还想跑?”
几个吐息间,李渊出现在李世民背后,戏谑问道。
他伸出左手,如同铁箍一样,牢牢抓住李世肩膀,将他死死卡在原地动弹不得。
“既然跑不掉了,那就吃我一尺!”
李渊狠狠心,右手挥舞戒尺,朝李世后背抽去。
长孙无垢忍不住双手捂眼,不敢再看下去。
她等待半晌,也没听见丈夫哀嚎的声音传出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孙无垢小心翼翼从手指缝朝外看去。
看到的一幕,让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李世背后泛起一层玄青色的光芒,仿佛一个屏障,将李渊的戒尺格挡在外面。
李世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李渊脸上同样满脸不可思议之情。
他甚至感觉到手中戒尺传来的反弹力道不断在增强。
“哄”一声低鸣响起,玄青色光芒更盛。
李渊片刻便被光芒淹没。
他惊讶至极,戒尺的反弹力道更大了。
“二郎,你…”
李渊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被突然暴增的巨大力道,冲击得向后退去。
毫无防备,李渊一个趔趄,没站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爹!”长孙无垢赶忙冲上前,去扶李渊。
李世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他等了半天的戒尺,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转身看去,看到李渊跌坐在地,长孙无垢正慢慢将他搀扶起来。
李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点尴尬。
他可是堂堂太原留守,大隋的正二品官员。
武道修为在大隋一众武官里,也是出类拔萃。
如今却被他儿子,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还没正式跨入武道的年轻人,反震得跌坐在地。
传出去没脸见人了!
李渊长叹口气,拍拍身上的尘土,郑重看着李世。
这把李世看得有点发毛。
终于,李渊开口了:
“二郎,你娘死的早,你年纪小,我又整天忙于军务,对你疏于管教,没能好好教教你。
你养成如此性格,不爱读书,也有我的责任。
子不教父之过,这都是我的错。
我也理应受罚!”
说罢,李渊挥起戒尺,朝自己左手狠狠抽了过去。
由于力道过大,戒尺在空气中划出“呲呲”的尖啸声。
“啪”,
戒尺打在李渊左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猩红的鲜血立刻从李渊手掌溢出。
一切发生地太快,李世和长孙无垢毫无思想准备,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李世看了看李渊掌中不断溢出的鲜血,又看了看李渊落寞无奈又自责的表情,恍惚间想起穿越前的事。
他小时候犯错,气得父亲总是要打他。
每次父亲手掌高高扬起,然后又慢慢放下,脸上落寞无奈又自责。
每当这时,李世总是很骄傲,以为父亲不敢打他。
直到父亲离开后,随着李世慢慢懂事,他才知道小时候他是多么气人。
父亲不是不敢打他,而是舍不得打。
只是想对父亲说一句“爸爸对不起,是我错了”,也都没了机会。
关于父亲的记忆很淡了,这一幕李世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断提醒着他,父亲是爱他的。
李渊的表情,与记忆中父亲的表情一模一样。
一刹那间,李渊的身影,与父亲的身影重合起来。
悲伤涌上心头,李世慌忙扑向李渊,抱着李渊胳膊,哽咽道:
“爹,别打了!别打自己了!儿子错了!儿子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