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霄一行步入一座庭院,院中有一石桌,桌放有棋盘,一青衫男子坐在轮椅,正在石桌前独自弈棋。
嬴霄在石桌前站定,端视棋盘片刻,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道:“先生,此子落下,这一大块白子,可就有倾覆之危了。”
青衫男子神色淡然,稍一沉吟,便又落下一子。
“围魏救赵!”
“好一招妙棋!”
嬴霄哈哈一笑,在石桌前坐下。
青衫男子拱手道:“公子领悟天人合一,修为大进,为公子贺!”
嬴霄看向棋盘,道:“先生棋力更胜往昔,捭阖之道,炉火纯青,看来修为亦有进益,嬴霄同贺!”
青衫男子知道瞒不过嬴霄的眼力,笑道:“公子慧眼如炬。”
青衫男子吁了一口气,道:“弈棋虽是小道,可这棋盘之,一纵一横,实为天地大道。我一人独弈,也是在参悟纵横之道。近年来,我将先祖所著兵法,与纵横之道相融,颇有所悟。”
青衫男子指向黑白棋子,道:“棋盘如战场,黑白子不过周天之数,却无异于千军万马,棋盘厮杀,与战场厮杀,并无二致,棋理与兵法,颇有相通之处,愈是研究,愈是感觉其中奥妙无穷。”
无名出声道:“棋道、兵道、剑道,尽为天道,殊途而同归。”
青衫男子颔首,道:“无名先生所言不错,我已是残废之人,驰骋疆场已是妄想,只能寄情于这棋盘之内,在这棋盘之衍化战场风云,倒也是一种修行。”
嬴霄道:”先生乃兵圣之后,鬼谷高徒,如今却一人独弈,谋划于棋盘方寸之间,厮杀于黑白周天之数,实非英雄所为。”
嬴霄手掌一拂,打乱棋盘布局,扬声道:“先生既要弈棋,当以万里山河为盘,王侯将相作子,扬名于天下,布威于千古,如此才是纵横捭阖之道。”
嬴霄站起身来,盯向青衫男子的眼睛,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困于轮椅之,以先生之才,当提十万雄兵,驰骋九州,纵横四海,逐匈奴于漠北,驱巫蛮于岭南。”
“先生既入麒麟府,为嬴霄门客,嬴霄岂能让先生英雄无用武之地。”
“先生,可还记得五年前初次见面时,嬴霄的承诺吗?”
青衫男子闻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五年前的一幕。
黑衣少年腰悬名剑,凤骨龙姿,神采飞扬地做出邀请,“先生若答应为嬴霄门客,嬴霄承诺,十年之内,必让先生复履平地。”
如今刚刚过去五年……
青衫男子露出激动神色,道:“公……公子,难道你已有能力治疗我了吗?”
嬴霄左手中凝聚出一团生绿色生气,分成两股射向青衫男子双膝。
一股清凉温和的感觉融入双膝,青衫男子身躯一震,双膝处出现丝丝麻麻之感,仿佛有东西在生长。
一盏茶功夫后,青衫男子感觉双膝处重新生出了知觉,他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轻轻敲了敲双膝,那种触感让他喜出望外。
他紧张地、慢慢地、一点点站起身来,脚下劲力自生。
“我站起来了!”
“我再次站起来了!”
“百余年了!”
青衫男子喜极而泣,足足过了半晌,才稍稍收敛激动的心情。
青衫男子转向嬴霄,深深一揖:“孙膑拜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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