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手动加速了结晶层融化的速度，很快其中的血色液体就流淌了出来。

当这些液体浸润到莫洛的鱼尾巴那一刻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放松，就好像……回到了子宫当中。

灵魂深处都蔓延上了无所不能的安心感。

“唔？”莫洛瞪大了眼睛，“这种感觉……”

这让他感到有些熟悉，就像是……像是，吸收血洛晶时面对的兽性幻境？

“我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吸收血洛晶的时候，但那时的力度太过微弱，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察觉。”

“第二次是抵达古神废墟边缘的时候，那里是金之兽神死亡所造成的兽神之梦在原宇宙中的显现。”

“第三次则是现在，接触到这兽神怨念的时候，同样的幻境笼罩了我。”

“这三次被幻境侵袭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引发环境的东西都直接来自于金之兽神血洛。问题在于……为什么只有我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难道因为我们名字像？别开玩笑了。

莫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很快摆脱了幻境的影响。

《铸心斩我》秘法进行灵魂防御主要靠铸成的心剑，而那心剑只有一把坐镇在本尊的识海当中，冰山巨兽分身这里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也没关系，冰山巨兽坐拥丰厚的传承记忆，其中就有灵魂防御秘法。这秘法与罗峰早先修炼的《虚空之塔》有些许相似之处，具体在于罗峰那边是构造出一座塔的外观进行防御，而莫洛这里则是搭建出宫殿。

此刻莫洛识海中的宫殿轻震，幻境便被尽数剥离，但与此同时莫洛察觉到原本与他十分融洽的兽神怨念愣了一瞬之后立刻显露出杀意。

“什么？！”

缠绕在莫洛鱼尾上的兽神怨念从和缓无害的轻轻水流转瞬间变为催命夺魂的狂澜怒涛。

血色浪潮飞涌打向莫洛，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头颅被击穿。

幸好在进入域主级之后莫洛已经养成了时时变动灵魂奇点位置的习惯，兽神怨念的这一击未能建功。

莫洛身形幻变回自己的样子，肌肉发力震开身上的液体。

“幻境驱散之后，兽神怨念就开始攻击我……那鱼美人实际上并没有做到‘驯服’兽神怨念，而是将自己沉浸在幻境中获取了兽神怨念的友方认证？”

“不，”莫洛一边抵挡着兽神怨念的进攻，一边推测着，“目前来看除我之外还没有人遇到过以兽性幻境形式生效的煞气，鱼美人也不一定是沉浸在幻境中，更可能是煞气。”

莫洛挥手，阵阵寒气将那扑腾半天的兽神怨念冻了起来。这种东西不愧于迈伦海蒂评价的“生命力旺盛”，以冰山莫洛的水之本源法则修为结合秘法召唤出的寒气也仅仅让其冻结了一瞬间。

只是这一瞬间就足够莫洛将其丢进世界戒指中去了。

莫洛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又取出另一枚世界戒指。这里面装着的，便是在鱼美人刺杀莫洛时被俘虏的本地城主，从结果上来看这厮显然已经成为了“安息日”的一员，莫洛为了以防万一就留下了他的活口。

现在，正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

“冰山巨兽分身直接控制的灵魂奴仆只有十五个在血神军中身居要职的血神卫，虽然剩下的名额也不算多但是匀出一个来探查下情况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莫洛将念力渗透进世界戒指当中勾勒灵魂控制秘法笼罩了那个城主，以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城主的些许抵抗可以说是不痛不痒，甚至没能坚持到三十秒。

灵魂控制之后，莫洛开始询问城主一些情况，被控制的灵魂奴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莫洛很快确定了，这些使用“圣物”的人的确都是在每时每刻经受煞气侵蚀。

煞气不会看你是信仰什么东西就放过你，意志力不够抵抗的话安息日的教徒们也照样会被侵蚀为血魔，但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按照他们的教义，化为血魔和死亡都是“回归血源”的一种形式。

“从之前我就一直想问了，你们这个血源究竟是什么东西？”莫洛在灵魂控制城主之后就让城主将他知道的有关安息日的情报都记录下来。

但可惜城主似乎级别很低，知道的东西浅显至极，但在这其中有一个连血神军情报网都没调查出的名词吸引了莫洛的注意。

“血源，即为这片大陆一切众生的来处和归处，我们从血源中流出降落到这世界上，又会在死后回归血源进入新一轮的生死转变。”城主虔诚地在胸口画了个奇怪的符号，“而血源本身，则是无尽岁月之前陷入安眠的吾神在入眠之前为我们留下的乐土。”

“那是由吾神心脏所化，留于大地的北方，有侍奉吾神最近最虔诚地圣徒们在看守那里，世人将那归去重来之地称为——血魔海。”

莫洛眯了眯眼睛：“血源就是血魔海，这一点倒是猜中了。但你刚刚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并非个例，存在有复数的鱼美人有意识成组织地建立维持这个‘安息日’？”

“是，主人。我见过数位鱼美人代表组织前来禁域山脉。”

数位鱼美人……莫洛敲了敲手肘。鱼美人这一族实际上是很排外的，别看她们答应霸威到访的时候很热情，但那是因为霸威身份特殊。寻常人哪怕同为界主巅峰，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得知鱼美人的主城大门朝哪开。

血洛大陆素有艳名的鱼美人形象其实相当神秘，世人皆知她们柔若无骨娇媚艳丽，却没几个人说过她们一族出来行走世间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没人知道她们生活在恶魔海中最重要的使命是看守血魔海。

如此排外的族群，却有复数成员加入安息日？莫洛通过精神印记告知正在前往不朽神殿的霸威，让他调查一下历年来和鱼美人一族有接触的人属于哪位不朽。

“安息日背后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似乎已经要浮出水面了。”